第122章 翠尊易泣[第2頁/共4頁]

錦書內心突突地跳，抿著嘴不吭聲兒。現在說甚麼都冇用了，反正要殺要剮由得他了，誰叫她計不如人！但是，見著他又叫她模糊有些歡暢，天曉得她花了多大的定力才禁止住不迎向他。她那樣想他，想得心都要抻裂了。乍見他，她竟從心底裡撥出一口氣來，像是一下子獲得了開釋，在黑夜裡找著了帶路的明燈。

她站在風裡北望，早已經淚流滿麵。喃喃叫著“皇父、母後”，跌跌撞撞在神道上一通疾走。北風灌進肺裡，垂垂有些疲憊，蹲下喘了陣子，又持續前行。穿過了大紅門和具服殿，神道兩側的石像生還在補葺，外頭搭了一圈腳手架，約莫是怕風吹雨淋，上麵用麥杆紮的捲簾蒙著，看不清臉孔。

他的肝火直躥上來，上前兩步抓住她的手腕，下了狠勁兒奮力一捏，冷聲道，“說話！不然朕命人拆了這泰陵！”

上祖墳上抱怨來了？好啊，慕容高鞏活著是他的部下敗將，死了還是一樣！

她把話又嚥了歸去，隻說，“求二老指引兒臣早日找到十六弟，兒臣這平生再冇有彆的期望了，隻要瞧著弟弟好，兒臣就找個古刹剃渡修行去，再也不踏足塵凡了。兒臣要為本身犯下的業障贖罪，請皇考諒解兒臣，兒臣被情折磨得體無完膚，也算是得著了報應。這回能逃出樊籠是兒臣的造化，兒臣不悔怨！兒臣要放下前塵重新開端，請皇考在天上保佑兒臣，兒臣發誓，再不給皇考丟人了。”

她放慢了步子，再過龍鳳門和三路三孔橋就是諡號碑亭，她站在墓表前怔怔的看，墓表頂上有望君出、盼君歸的望天吼，本來是勸諫祭奠的君王及時回朝管理政務的，可現在江山轉交彆人之手，那裡另有後代君主來祭奠！

天子放輕了腳步繞過焚帛爐，瞥見她進了隆恩殿，在神龕仙樓前擺上供奉，頃前身抱起明治帝後牌位嚎啕大哭，邊哭邊說，“兒臣太常不孝，十年以火線來祭奠皇考，兒臣……痛斷肝腸！”

阿克敦領旨，奉上諭比了個手勢，部下禁軍紛繁退出牌坊，在神道兩側劃一列隊侯旨。

天子咬牙問她，“你為甚麼不告而彆？”

“對不住，你的話我不敢苟同，我並不稀圖甚麼皇貴妃位，我隻想出去，離你遠遠的，求你罷休吧！”她隔開他，退後幾步狠下心腸說，“我看著你一日就煎熬一日，我不愛你！一點都不愛！瞧瞧這陵裡四十幾口人，全都因你的野心送了命，你在我皇考靈位前說這些，不感覺不應時宜嗎？”

石雕狴兮馱著石碑，巨龍盤繞，遠看寂靜厲穆，走近了瞧，歌功訟德的功德碑倒是空的。錦書坐在台基上掩麵而泣，末代天子丟了家國，冇有功勞能夠歌頌，如許的冷僻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