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興儘悲來[第1頁/共4頁]

“你一向都在戲弄我，你到底要作賤我到甚麼時候？我那樣的……”愛你，再也說不出口了。勇氣分分毫毫的流失，她日夜積累的相思，現在想來就像個笑話。他一向在隔壁，她那番內心話他都聞聲了！她捂著眼睛，隻覺丟儘了臉麵，乃至慚愧得想一死了之。她負了父母兄弟，拋開了國仇家恨，為他淪為不忠不孝的罪人，隻為酬謝他至死不渝的密意，誰曉得老天竟和她開了個打趣。她是透明的，他透過她的軀殼，瞥見的是另一個靈魂，她的姑姑纔是他最愛的人。

錦書笑得涼白開樣兒的淡，冇有愛過的人不曉得裡頭的乾坤。她先頭還自傲滿滿，轉眼就難堪透頂，像被人打了耳光似的難受。世上能有甚麼比這更叫人沮喪的事呢？她以往不緊不慢待人的那份溫存早就化作了冰，也懶得說話，扭頭隻看著池上盛放的荷花入迷——

說罷再也不睬會他滿麵笑容，叫木兮攙扶著朝長信門上去了。

一時人都散儘了，偌大的亭館殿宇裡隻剩天子和錦書主仆。

她退後一步點頭，“我不想再瞥見你，今後你彆上我宮裡來了。”她倚在木兮肩頭，低聲道，“我們歸去吧！”

天子搶先一步攔住了她們的來路，哀聲道，“你彆聽皇後那些昏話，她是瘋了，朕冇有……”

“謹姐姐，嬤嬤上了年紀經不住，您這是要她的命麼？”容嬪橫下心，上前一步道，“打狗要看仆人，請姐姐好歹瞧著我。”

“mm這話說岔了，不是我不讓你麵子，是這賤奴太可愛！她這回能當著我的臉罵我，下回就敢打我嘴巴子！mm拿她奶奶神一樣的敬，越性兒把她縱得冇了邊，既這麼，我不嫌費事，就替mm管束管束，也讓她曉得甚麼是端方體統。”錦書很有點衙門堂官兒升堂的架式，對擺佈一喝，“來呀，給我拿下！”

天子邁前一步，勉強揚起笑容，“錦書，我陪你回宮去……”

皇後說的那些話，她是極在乎的，她冇體例諒解他，幾重的打擊疊加起來，她已經不堪重負了。

進惇本殿，迎頭趕上了搖扇乘涼的容嬪，想來是收著了慈寧宮花圃裡的動靜，瞥見她返來非常驚奇，直勾勾地傻瞧了半天，垂垂臉上不是色彩起來。乜了身邊的嬤嬤一眼，那蔡嬤嬤訕嘲笑道，“謹主子，您如何返來了？”

這會子不是荏弱可欺的模樣了，眼裡噙著寒光，真有那麼幾分狠戾的作派。錦書悠然一笑，這纔是真本質呢！

兩下裡隻是沉默，蟈蟈兒那頭不含混，竹篾的二人抬輦轉眼就到了。錦書定了心神上輦，斜倚在把手上發怔，腦筋裡千頭萬緒理不出以是然來，乾脆閉了眼甚麼都不去想，越想越自苦，悶頭紮進死衚衕裡，那裡另有出來的時候。

罷了，是父子緣儘了，多想也無益。起碼另有錦書，她還在，已經是最大的安撫了。他長歎一口氣，猛又一凜，才從這頭離開出來，立即又墮入另一種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