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屈指堪驚[第1頁/共4頁]

太皇太後聽了點頭，“那真是歪打正著了。”對太子道，“我把她留在慈寧宮，太子爺感覺如何樣？”

塔嬤嬤笑道：“老佛爺真是獨具慧眼，您常誇火眉子搓得好，實在就是那丫頭搓的，叫她侍煙再合適不過了。”

塔嬤嬤忙使眼色，太子是再聰明不過的，曉得裡頭短長。錦書這一罰，動靜很快就會傳遍東西六所，如果再回掖庭，恐怕冇有她的活路了，唯有留下服侍太皇太後才氣保得住。

太子一凜，“她不會……”

太皇太背工裡茶盞往炕桌上砰地一擱，世人大驚，皆低頭屏息不敢妄動。錦書伏在地上極力平靜，盜汗卻從鼻尖上排泄來，暗想今兒反正逃不過一劫，再掙紮也無用，任憑發落就是了。

他轉過臉看太皇太後，欲言又止。他明白太皇太後的企圖，這是在警告他，他越是對她好，她的日子越難過。他冇體例，隻得垂下眼不去看，打一下默數一下，等數夠了二十下，背上的褻衣已經濕漉漉地粘在身上了。

慈寧宮是三明兩暗的格式，正中間的一間設有正坐，是接管朝拜用的。西偏殿是太皇太後的臥房，東一間臨南窗子下有一鋪炕，這兒很敞亮。錦書進房，太子垂手奉養，太皇太後就坐在炕東頭。

她跪下來叩首，“主子給太皇太後存候，給太子爺存候。”

太皇太後閉眼道：“我活了六十六歲，也夠夠的了，她關鍵就害我，隻要我重孫子好好的，我就是死了也有臉見祖宗。”

太子無言以對，隻得道：“皇太太聖明。”

屋裡的太子失魂落魄，太皇太後拿銅箸撥了撥鎏金香爐裡的塔子，笑吟吟道：“你瞧，她全然不領你的情。”

錦書曉得要活著就得謙虛，便謹慎翼翼道：“主子戴罪之身，蒙皇上和太皇太後恩情，讓主子苟活著，主子已經感激不儘，毫不敢說半句委曲。”

錦書應了，倉促拾掇完了對她蹲福，“勞煩姑姑來傳話，我好了，姑姑先請吧。”

“不識汲引。”太皇太後一哼，語氣裡儘是不悅，“太子高看你，你就這麼白糟蹋他的一片心？塔嬤嬤，教教她端方！”

帶班宮女一甩烏油油的大辮子回身出門去，錦書跟在前麵，本來想探探口風，厥後一揣摩，少不得挨一句：不準瞎探聽！也就偃旗息鼓了。

藤條約兩指寬，一尺五寸長，因為常用，柄上磨得又光又亮。太子在一旁焦急，又不敢討情，太皇太後的脾氣就是如許，越討情罰得越狠，隻好眼睜睜看著塔嬤嬤舉起家法。呼的一聲響，藤條往那雙裂開了口兒的手上抽打疇昔，她咬著唇忍耐，雜役房的人甚麼活都乾，不像主子跟前服侍的，能把手保養得油光水滑。太子看著她虎口處汩汩流出血來，隻覺鼻子發酸，每一下都像抽在貳心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