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丁寧深意[第1頁/共4頁]
荔枝看著錦書,嘴唇動了動,本想和她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又怕惹她悲傷,隻得忍住了。實在她曉得她在太皇太後跟前當差有多不易,平常的小主已經夠難服侍了,更彆提這後|宮裡位份最高的人了,因著錦書難堪的身份,必定諸多刁難,錦書要強,受了委曲也不吭聲,傳聞昨兒又罰跪了,這一來二去的,就是荒地裡的草,也經不起冇完冇了的折騰啊!
錦書靠著桌沿,把臉埋在臂彎裡,半天冇吱聲,過了會兒才道,“天底下就冇有比宮女子更苦的了,不人不鬼的活著,差事多端方重,不知多遲早纔是個頭。”
荔枝追著問,“但是太子爺叫人來抬你的?據我說,如果太子爺真對你成心,你就是跟了他也冇甚麼,眼下這景況也冇彆的前程了,有些東西該忘就忘吧,現在是拿捏在人家手上,存亡存亡隻消他一句話,你梗著後脖子也無用,人說大丈夫審時度勢,國仇也罷,家恨也罷,胳膊擰不過大腿,既然活在宮中,出去又有望,難不成一小我到老?還是將來像那些繡工似的,隨便找個假老公搭夥過日子?”
“曉得了。”荔枝邊走邊回擊,“出來吧,才大安的,彆又招了風。”
錦書應道,“也隻要要好的蜜斯妹才氣這麼義氣了,人都說宮裡勾心鬥角的多,幸虧我們都是直脾氣,抱成一團相互照顧,方能平安然安的。”
錦書怔了怔,“太皇太後那兒已經曉得了?”
錦書道,“昨兒受了涼,發一早晨的熱,這會子燒退了,隻是冇好利索。”
荔枝略遊移,便問,“你纔剛是打哪兒來?如何還坐上二人抬了?”
荔枝看她神采泛黃,也像是病著的模樣,方問,“你這是如何了?身上也不好?”
荔枝道好,朝外頭看了看,日頭像是冇有了,天也有些陰沉,忙拎了承擔起家,“怕是要下雨了,我得回儲秀宮去了,這就走了,你萬事謹慎些,如果得了空就返來瞧瞧。”
錦書也不知如何回她好,要說乾清宮總管寺人打發肩輿抬她上西暖閣給天子存候謝恩的,這話誰聽了誰不信,連她本身也弄不清李玉貴這麼做的企圖,順子那邊冇端莊說上話,他先前那幾句雲山霧罩的,更叫她摸不著腦筋。
錦書早風俗了架在火上烤的日子,也不覺有甚麼苦可訴的,隻淡淡的笑,“你先托貴喜,他如果能辦了最好,如果不能,我再求求我徒弟,她乾爸爸是給太皇太後梳頭的,每天出宮外宿。雖說托他十有八九能成,可兒家辦事定然不收錢,何況也有了點兒年齡,上了年紀更要遠著鬼神,找他就是難為人家,叫人家承諾好還是不承諾好?倒不如花點錢心安理得。”
提及春桃的病來荔枝有些後怕,“她真是病得不成了,半夜裡睜著眼睛不睡覺,滿嘴胡言亂語,要車要馬的,彆提有多嚇人了!我和木兮一聽她喊就肝膽俱裂,要不是瞧著之前的情分,誰受這個罪啊,白日夜裡的當差,返來還不得安設。要說木兮真是個好樣的,她看春桃那兒離不得人,就求姑姑排她上夜,早晨服侍主子,白日回榻榻裡服侍春桃,一句苦都冇叫,之前我還說她性子麵,現在看來是冤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