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鄰雞先覺[第3頁/共4頁]

錦書輕手重腳往新月桌前去，從暖壺裡提出小茶吊來，水是溫的，入口正合適，服侍太皇太後喝了，謹慎問，“老祖宗，還要麼？”

錦書不安的偷著瞄天子，遲疑道，“不但淩晨，遲早都不在，隻服侍下半晌和後半夜。”

崔貴祥抬高聲問，“還順利嗎？”

錦書回過神來，捧著梗米粥晤了會兒，就著紫薑草草打發了，身上和緩了些，這時天也亮透了，雨淅淅瀝瀝還鄙人，拿了把傘正要回西三所，前麵大梅趕了上來，把個油紙包往她手裡一塞，笑道，“你這蹄子有口福，給你樣好吃食，淮南灣出的糟鵪鶉，我這兩天吃不得鹹，白便宜你了。”

雨簌簌的下，雖不大，倒是又密又急，錦書的頭上身上都打濕了，初春的天又冷，撥出來的氣在麵前織成白茫茫的一片，她低頭站著，步輦已經快到跟前了，正籌算跪下去存候，輦上的人出聲了，說了聲“免禮”。

又打了會子盹兒，全都城的雞都開端吊嗓子，一聲接著一聲，此起彼伏。錦書看那西洋鐘上的指針正對著五，已經到了卯時，晨光映在玻璃窗戶上，天微微的瞭然，估摸著老祖宗該起家了，便打起了精力直起家子。這一夜冇睡好，隻覺眼睛脹痛，眼皮子酸澀得伸開了就闔不上似的，不過尚光榮，這半夜的差總算是當下來了，半點不對也冇有。

統統如常，天子神態自如，想是本身多慮了吧！錦書自我開解了一番，腳下加快了些，這會兒除了睡覺，彆的都不必想，快些回榻榻裡纔是端莊。

說著親身撐了傘遮住錦書，又問，“錦女人這是往哪兒漫步去？老佛爺跟前不必服侍了？”

崔貴祥連連點頭，“這就好，人說萬事開首難，你這頭開得還不賴。從速上聽差房，爐子上有你徒弟給你留的粥，喝完了回榻榻裡去吧，著緊點兒還能睡上三個時候。”

太皇太後搖了點頭，複躺下，錦書替她掖實了被角，把茶盞收到桌上，重回床頭邊坐著，熬油似的半夜前仰後合，好輕易聽到第一聲雞啼，暗策畫著好歹寅正了，再過一會兒就天亮了。

太皇太後半睜了眼，彷彿一時冇反應過來，稍一頓問，“甚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