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餞舊迎新[第1頁/共3頁]

錦書笑道：“那敢情好，不累人。和阿哥們走得又近，等將來爺們封了王，一汲引，準保就起家了，你但是許了個好人家！”

苓子跪下磕了三個頭道：“明兒怕抽不出空來，先給乾爸爸道新禧了。”

聽差房裡的苓子正拿著剪子在一塊藍哢啦上比劃，見她來了就號召，“快來給我絞，模樣畫好了，我右手燙著了，使不上勁兒。”

大梅低聲道：“怕甚麼，反正有太子爺，說句大不敬的話，等將來太子爺即了位，還怕冇有出頭之日麼！”

天上的雪灑鹽似的綿綿不斷，錦書捧著裝門神的匣子，兩隻手早已凍得冰冷麻痹。大年下，心境倒和彆事分歧，環顧四周不見人，白雪襯著紅牆，多年以後回想起來，也是影象裡最美的一段了。

苓子臊紅了臉，扭捏了一下道：“是個侍衛，在上虞處當差。也就是個半瓶子醋，常日陪著阿哥們乾些上樹抓雀兒的事，冇甚麼端莊差使。”

門外出去的春榮搓動手笑，“劉叔這乾閨女認得好。”

兩小我笑著往偏殿取傢夥什，錦書拿著門神看，就是平常的魏征徐茂公，不過不是紙質的，而是木板映出來的楊柳青年畫。畫上的人臉頰又光滑又紅潤，穿戴戲文裡武生的衣裳，背上插著旗，腳上蹬的是高底靴子，威風凜冽往哪兒一站，看著甚是得趣兒。

入畫趴在她肩上咬耳朵，“依著我，太子總歸隻是太子，不如萬歲爺堅固，你說是不是？”

她們鬨成一團，撲在炕上又揉又推。錦書笑著讓開了一些，拿起炕桌上的笸籮翻出打了一半的絡子接著編。入畫搡開大梅捱了過來，搖了搖她的肩道：“哎，纔剛你到乾清宮去了，太子爺打發馮祿來問你呢！再三再四地托塔嬤嬤照顧你，我瞧啊，你遲早是要進景仁宮的，到時候有了好成果可彆忘了我們一塊扛掃帚的姐妹。”

錦書點點頭，“我既然進了慈寧宮，滿紫禁城也冇幾個不曉得我的了。”

苓子道：“這會兒不疼了，張福叔的耗子油真管用！我前頭上銅茶炊那兒倒水喝燙著的，疼得隻好把手壓在雪地裡。厥後張福叔拿了一罐子藥來，說是拿才生出來的冇毛小耗子熬的油，一擦就靈。”

苓子接了伸謝，劉寺人點頭道：“冇多少，不值你一謝。謹慎著當差，我上西偏殿去了。”

大梅紅著臉來打她，“你混說甚麼！誰要攀高枝了，這話叫塔嬤嬤聞聲，不揭了你的皮纔怪！”

苓子發覺她不如何歡暢，一時訕訕的，“對不住，惹你悲傷了。”

錦書笑了笑，“我如許的身份能有甚麼念想，保得住命就是好的了。”

錦書放下絡子拍了拍袍子，“走吧徒弟，我陪您一道去。”

苓子掭了掭衣角道：“將來我如果有了升發，必然不忘了我這位乾爸爸。我貢獻他，給他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