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鑒取深盟(1)[第2頁/共5頁]

王之富叫起了值夜寺人開了垂花門，一層層報出來。進至內寢殿前，當值的首級寺人趙昌，親身持了燈出來。王之富道：“趙諳達，福建的六百裡加急，隻怕此時便要遞出來纔好。”趙昌“哦”了一聲，脫口道：“你等一等，我叫守夜的宮女去請駕。”

琳琅見是巴巴兒叫了本身來問如許一句不相乾的話，已經明白來龍去脈，隻恭恭敬敬地答：“回太皇太後的話，那杏仁酪裡，加了花生、芝麻、玫瑰、桂花、葡萄乾、枸杞子、櫻桃等十餘味，和杏仁碾得碎了，最後兌了奶子，加上洋糖。”太皇太後“哦”了一聲，道：“好個精美的吃食，必是精美的人想出來的。”直說：“近前來讓我瞧瞧。”琳琅隻得走近數步。太皇太後牽著她的手，細細打量了一番，道：“不幸見兒的，好個心機小巧的孩子。”又頓了頓，道：“隻是上迴天子打發她送酪來，我就瞧著眼善。隻記不起來，總感覺這孩子像是那裡見過。”太皇太後身側的蘇茉爾賠笑道：“太後見著生得好的孩子，總感覺眼善，上回二爺新納的側福晉進宮來給您存候，您不也說眼善？想是這世上的美人，叫人總感覺有一二分類似吧。”天子笑道：“嬤嬤言之有理。”

一起走來，腿腳方纔筋血活絡些了，待至慈寧宮中，進了暖閣，施禮如儀：“主子給太皇太後存候。”稍稍一頓，又道：“主子給萬歲爺存候。”太皇太後甚是暖和，隻道：“起來吧。”她謝恩起家，雙膝隱痛，秀眉不由微微一蹙。抬眼瞧見天子正望著本身，目光中甚是體貼，忙垂下視線去。太皇太後道：“纔剛和你們萬歲爺提及杏仁酪來，那酪裡不知添了些甚麼，叫品德外受用，以是找你來問問。”

正在此時，寺人出去叩首道：“太後，慈寧宮那邊打發人來，說是太皇太後傳琳琅去問話。”太後一怔，但見琳琅還是紋絲不動跪著，眉宇間神采如常，心中一腔不快未能發作，討厭已極，但亦無可何如，隻掉轉臉去冷冷道：“既然是太皇太後傳喚，還不快去？”

——納蘭容若《生查子》

天子卻隻穿戴江綢中衣便出了暖閣，內裡雖也是地炕火盆，到底比暖閣裡冷很多。天子不覺微微一凜，趙昌忙取了紫貂大氅替天子披上。宮女移了燈過來，天子就著燭火看了摺子，臉上浮起一絲笑意，王之富這才磕了頭辭職出去。

眼睜睜年關一日一日逼近，倒是不得不迴鑾了。六部衙門百官群臣年下無事，天子卻有著諸項元辰大典，祀祖祭天，禮慶煩瑣。又這些年舊例，天子親筆賜書“福”字，賞與近臣。這日天子祫祭太廟返來，抽出半晌工夫，卻寫了數十個“福”字。琳琅從禦跑堂裡返來，見寺人一一捧出來去晾乾墨跡，正瞧著風趣，忽聽趙昌叫住她，道：“太後打發人，點名兒要你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