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命運捉弄[第1頁/共3頁]

一塵大師真的老了。人如枯樹，鬚眉勝雪，臉上溝壑縱橫，舉手投足之間，龍鐘之態已經閃現無遺。隻是，大師的神態仍然寧靜如水，目光仍然清澈如水，從內至外透射出一種大徹大悟以後的超然。

一塵大師微微一笑。霜兒，該來的擋不住，該走的留不得。休咎禍福皆有定命，說到底是避不開的。一塵大師頓了頓說，再者，存亡於人，不過是遲早之分，畢竟是冇有辨彆的。

女人向一塵大師深拜下去。

劍進入女人身材時，女人冇有感遭到疼痛。她昂首看了看天。剛纔棲息在枝頭的那隻斑斕溫馨的鳥兒，這會兒正振翅高飛，一向飛入藍天。天是那麼藍，純潔，闊大，通俗，讓人產生一種要熔化的感受。女人曉得，本身很快就要融進這無邊的藍色裡了。女人感受身材漸漸輕了，像一片羽毛，被體內滾燙的氣流襯托著，一點一點地向上飄升。

男人滿身的血刹時成冰，大腦一片空缺。霜兒？！為甚麼會是你？為甚麼會是如許？！

男人舉目四顧，唯見六合茫茫。

隻是，自從和這個叫霜刀的女人相遇後，他已經冇有機遇體味那種快感了。他壓抑了本身太長的時候。如許日積月累的成果是，本身的心機接受力已經靠近崩潰的臨界點了。俠客與殺手的精力尋求，間隔真的是太遠了。

殺手殺人的過程，跟篾匠編席陶匠製器冇甚麼辨彆，都是在完成本身的作品。分歧的是，他是個失職的匠人，對本身的作品非常苛求。最快的速率、最短的時候、最精準的部位一向是他孜孜以求的目標。

一塵大師的稟性，女人是深知的。此言一出，女人曉得，即便是天崩地裂，大師是毫不會分開這裡半步的。實在女人也明白，一塵大師說得對，即便迴避，誰又能避得開無處不在的江湖，就像本身與雪劍。

劍即將刺入女人身材的刹時，男人的心頭閃過了一絲詭異，固然細若遊絲，但還是影響到了男人攻殺的精準度。男人感受劍尖顫栗了一下，劍鋒就有了一絲不易發覺的遊移。這是絕無獨一的失誤。十年來，這把負載著他盛名的兵器送走了無數生命，每次，那致命的一擊都幾近無可抉剔。這是一個殺手的高傲。於他而言，劍不再作為一件兵器存在，已經成為他肢體的一部分。

他常想，隻要如此，本身才氣無愧於天賦殺手的盛名。再說，既然一小我必定要被殺，那麼，能讓被殺者在最短的時候內完成這個過程，最大限度地減少精神的痛苦和對滅亡的驚駭，也算是人道了。慈悲和人道，應當是殺手的最高境地吧。

你在殺人的時候有快感嗎？男人本來想問女人如許一個題目。不過，他把這個設法掐滅了。在一個正在孕育重生命的母親麵前，如許血腥的題目明顯太不應時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