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三個作夢人[第1頁/共5頁]

已經有幾輛初級馬車，載著第一批拜彆的人，轆轆出發。先走的，掀著窗簾子，向還冇走的抱拳道彆。

此人手一動，手中飛出千頁雪片。

他一嚮往青神嶺上去，找了個偏僻些的崖頭，正靠著嶺脊，風已經變大了。晚春季風，已很帶著些涼意。此人就摸出個酒壺來，喝酒祛寒。

他從第一頁到最後一頁，仔細心細翻看了一會兒，喃喃：“佳作啊！佳作！”拿起酒壺又是一大口，酒隻剩了個底兒。

來石跟來福、來寶一樣，隻做點瑣事，閒下來就閉門鼓搗些怪裡怪氣的東西。來福喜幸虧石板、木板，各種古裡古怪的東西上，劃各種怪裡怪氣的線條，有幾幅看得出是屋子，其他的就看不出了。來寶則喜好磨水晶、半夜看星星，也會畫很多怪裡怪氣的線條、點子。

一口氣灌下去小半壺，脖子的麵板髮紅了。他從懷裡摸出一個紙包，卻不是剩菜包。這是上品麻紙，包著一疊書稿。

簡竹從山道下頭走上來，此次不乘轎了，戴個帷帽，帽帷黑紗厚密，在頸部紮得緊緊的，硬是一點都不讓人窺見他的臉。

書會散場時，罵聲更濃。小兵丁蹲在牆角，抱著堂哥的書稿，還在想：那裡臟？

“也能夠畫畫……”

小兵丁泣不成聲的翻理著堂哥書稿：竟然冇傾銷出去！

他用的墨，特彆的濃，不像其他山川畫家那樣用各種襯著技法。彷彿不屑用水來調和。就讓太激烈的陽光，直接照徹靈魂。

書會的窗子望出去，看得最清楚是高大慎重的青神嶺，斜向右一點，白龍山那低低遠遠、在天涯那一點影子，就像隨時會熔化在雲中，冇甚麼要緊。

畫的中間署著他的名字：沈夔石。

工緻的貓來了個空中偷襲。

酒壺是鐵皮打的，打得倒也標緻，裡頭裝的酒，倒是摻了水的劣質米酒。

帛書大會勝利閉幕。

此人捏著樹枝，將它倒過來持握，貼動手肘，就像起手的劍式，用後三指貼動手掌牢固住，騰出兩指來捏起酒壺，仰脖將最後一滴酒飲下，收壺在袖，再亮出樹枝接下去劃地寫道：“天道何嘗惜蟻跡？也知出頭是妄求！”

狗們遠到而來，就等著這一刻。它們四蹄踏空，高漲撲接！

此人在山石上拭淨手，又把本身的書稿，從最後一頁到第一頁，翻了一遍，歎道：“佳作！”

臟？那裡臟？小兵丁還想問，其他自薦者捧著他們的書，已經把他擠開了。

此人臉又大又圓，像個麪糰；脖子很長，像是公雞。穿的衣服料子不錯，但很破敗了，一條一縷掛著。這叫他像隻被人鬥敗了的公雞，垂著被人啄腫的大腦袋，渾身都刻著“失利”兩個字。

狗貓混戰成一團，事情職員揮著竹竿保持次序，便宜了一個乞丐――啊不，薦書者，搶了一包剩菜殘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