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好大鳥蛋[第1頁/共4頁]

兼思異口同聲跟她答覆了一樣的六個字。因為他發明這六個字的藉口最便利。

死湖裡鹽份濃，泡的時候當然好玩，泡完了出來，水垂垂乾了，鹽凝在身上，似個殼子，怪不舒暢的，乃至有點兒發癢難受。寶刀想把它們都剝掉。

寶刀見過的雞蛋，多多極少老是沾著些雞屎、或者塵灰草梗，就算甚麼都不沾，也彷彿感化著安南大地的泥土氣味。而這鳥蛋，潔淨得就像海風吹過的礁石，灰都灰得開朗，白剛白得耀目。

寶刀也瞥見了，脫口道：“好大的蛋！”

那邊就是大海！

“是，海。”兼思顧著一子這邊。

那種毒，世上罕見。安城君府中備有。

寶刀和兼思已經插在他和一子當中。

那些本來不是雞蛋，乃是海鳥生的蛋。那些鳥兒雙翼伸開有八尺寬，立起來有半丈高，初夏恰是滋長的時候。沙岸邊白花花一片，不知幾千上萬隻鳥兒，全部個人軍交配出產。每窩起碼能生七到九隻。倒是雄鳥多、雌鳥少。雄鳥中又有鳥王、鳥霸。每逢交配期起，鳥王先兼併了一半的雌鳥，剩下的又被鳥霸們爭奪，不準那些孱羸的雄鳥介入。

一子還真的一五一十計算：“我記得當時架子上拿蛋搭個方塔，用到最底層還餘幾隻。塔底每邊彷彿是5、六隻，塔高也就四層……”

滄浪之洋的西側，星羅棋佈著大大小小的島嶼，靠北號稱十二大島、六十一小島，以及青神嶺延長入海的“大陸裙邊”地帶，共同構成覺城。瓊波邑，便是貼著海的邑。它的邑心，緊挨著港口。

瓊波港，是北部出了名的大港。多少山珍海味，在此互換，或是揚帆南下、或是裝車西去。即便深夜，都有點點商家燈光，與漁火相輝映。

海民但覺一股凶煞之氣逼到麵前，那手僵在半空，竟不敢碰到一子的衣袖。

寶刀看得呆了，緊扯著兼思：“快瞧快瞧！海！海！”

寶刀一起走，一起拿指甲剔身上的鹽殼。

海民此次聽清了，搔搔頭皮，還是滿臉不痛快：“我不零賣。”

他走的跟一子是同一條門路，憑著貴氣壓人。海民泄氣著、嘟囔著幾句場麵話，就要走了。寶刀不乾：“哎哎！我們要蛋的啊！到邑內心頭，也不知能現買到這麼多不能。”

一兩銀子要一千個錢。一子看他這擔，估破天不過兩百出頭的蛋，如何算也算不到一千個錢，先還當他數量字上胡塗，試圖同他理清，哪曉得他橫眉立眼的夾纏起來。一子這才曉得，他是看三人衣掛鹽花，猜是外埠來的冤大頭，用心要敲一筆竹杠的。

一子想了一下，她感覺答覆來得太敏捷整齊，背後就有貓溺。不過算了，萍水相逢，也不能強求人家必然跟她交心。她道：“死湖泡一會兒，傳聞是養膚的，但鹽殼凝久了，又傷皮膚了。幸虧海邊都會傳下來一個法兒，用蛋洗濯膚，結果不錯。比及了前頭，mm，我多買些蛋予我們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