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長亭送彆（下）[第1頁/共3頁]

韓健心想，這算甚麼？對案子的一次全麵總結？是指責他冇把案子一查到底，還是說這蘇廷夏後知後覺在這發牢騷？

而這些犯人中，卻有一人顯得很高聳，一小我披枷帶鎖坐在十裡亭的圍欄上，單獨俯瞰山景。真彷彿坐在城樓觀山景上演空城計的諸葛亮普通蕭灑，韓健不消辯白也曉得這個就是蘇廷夏，因為他在都城中無親無端，就算之前有同窗老友，現在也是唯恐躲之不及，不會來此相送。

蘇廷夏俄然咧開嘴一笑，笑容又有些悲慘，繼而有些苦澀。這笑容中就彷彿涵蓋了他平生，到最後笑容也始終停不下來。

韓健一笑道：“身在朝廷，何必事事曉得？”

“蘇先生髮配南疆，鄙人這纔來相送，先生不會指責鄙人來遲了吧？”韓健笑道。

“王爺所言極是，在其位，謀其事。王爺所做無可厚非。”

“先生請坐。”韓健言語間還是有幾分尊敬，這算是他出自對讀書人的一份恭敬。蘇廷夏三次科舉，一中榜眼兩中狀元，在提拔人才刻薄的封建社會，這要有多大的才學才氣做到？

韓健並未詰問，拿起酒杯一飲而儘，順帶讓司馬藉上前幫蘇廷夏喝酒。蘇廷夏卻並不飲，問道：“王爺為何不問‘他們’是誰？”

蘇廷夏無法一歎道：“蘇某現在孑然一身，怎會有人來送？官爺還是莫開打趣。”

韓健會心點頭，這就申明，北王為了斬草除根，蘇廷夏在鄉間的父母親人均被殺，而至於現在蘇廷夏在鄉間的那些親戚是誰，這個就不得而知。

蘇廷夏本來坐在那動都不動，聞聲頓時轉過身，連頭都不抬，戴側重枷迎頭便跪，神態是好不恭敬。

“一介罪民給王爺存候。”蘇廷夏因為披枷帶鎖，冇法一膜拜地，隻是意味性頭俯下恭聲道。

蘇廷夏淺笑著搖點頭道：“王爺屈尊降貴來見，罪民何德何能。現在蘇或人活著間無親無端，王爺來送，蘇或人平生足矣。”

韓健覺得蘇廷夏會分歧意他這說法，因為蘇廷夏現下的神神態度已然有些失控，冇想到蘇廷夏隻是微微點頭，神情很快規複安靜。

韓健與司馬藉等人到十裡亭下，麵前的十裡亭隻是個很破敗的亭子，這裡不是接官亭，普通朋友迎來送往一個情勢罷了，乃至於這小亭年久失修，終究亭不成亭，隻剩下個骨架。

“蘇先生客氣了。”韓健擺手錶示，一旁看熱烈的司馬藉上去幫手把蘇廷夏扶了起來。此時韓健纔算看清楚蘇廷夏的臉。

蘇廷夏悄悄點頭，喟歎道：“三年前……親人都已被害，我曾展轉回故裡走了一遭，人麵全非。斬草除根，他們是不想留任何後患。”

韓健對司馬藉表示了一動手上的酒壺，司馬藉會心，讓侍衛把酒杯遞了過來，韓健倒了一杯酒，親身遞上前，蘇廷夏卻不接，因為他手被牢固在桎梏內，本身要喝酒也是不便。司馬藉便代庖將酒杯遞上前，送到蘇廷夏手上，蘇廷夏將酒杯握住，卻也冇法將酒送到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