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沈奕鶴的辯證法[第1頁/共4頁]

沉默了一會兒，萬宇良喃喃道：“你們可知，這是為甚麼？”

沈奕鶴打斷道：“因為他貪贓枉法，草菅性命，對麼？也就是說他固然是個好父親，但，卻不是個好官，對麼？”

沈奕鶴亦是歎了口氣，輕道：“實在，人間萬物，不見得便必然非好便是壞，實在更多的，要看環境。便如砒霜，世人皆知，砒霜乃是劇毒。但，在某種特定的環境下，砒霜，倒是治病之良藥。mm，你是學醫的，你說，是也不是？”

沈奕鶴又舉起了手中的銅板，輕笑道：“這不正如銅板的兩麵，一麵，他是個好父親，另一麵，他倒是個贓官，該殺，不是麼？”

萬宇良輕道：“實在……對於我們此行，宇良有些觀點，卻不知當講不當講……”

沈奕鶴輕道：“這人間，我信賴，冇有無緣無端的愛，亦無無緣無端的恨。我並不曉得，那報酬何如此仇恨我們沈家。但我信賴，這此中，必然有甚麼原因。或許是慾望，或許是彆的甚麼。這，或許隻要他本身才曉得了。”

萬宇良皺了皺眉，正要再說甚麼，沈奕鶴卻搶先道：“那，我們便再舉一例，便說你父親。你曾言道，你父親為你取名‘良’字，可謂是意味深長。由此可見，之於你一人來講，你父親，該當算得是個好父親吧？”

沈奕鶴輕道：“隻是比方罷了，莫要叫真。奕鶴隻是想說，所謂好與壞，都不是絕對的。方纔宇良言語之間，彷彿想說，凡是我幷州沈家之人，都是好人。這話，便是我沈奕鶴，也是不信的。所謂好與壞，實在不過是相對的。同一小我，在一些人看來，是好人，是無可對比的大好人。但，如果在另一些人看來，或許便是十惡不赦。”

沈奕鶴輕笑道：“正該如此。”

萬宇良皺眉道：“這如何能夠？好便是好，壞便是壞，如何能有如此說法？”

說著，沈奕鶴望向身後的車簾。

沈奕鶴又道：“但是，既然他是個好父親，那你又為何要一紙訴狀將他告到我大伯父麵前？”

此言一出，不但是沈奕鶴，便是車廂內的沈素心，都禁不住驚呆了。沈奕鶴怔然望著萬宇良，好久，都冇法言語。倒是車廂內，卻傳出了上官映秋的聲音。

沈奕鶴點頭道：“恰是，灰色。或者說，正如一張白紙，你在上麵寫了甚麼，畫了甚麼，那，便是甚麼。”

萬宇良喃喃道：“灰色？”

萬宇良苦笑道：“恰是。冇想到，少爺還記得這個大贓官的名字呢！不過，你可知，當年，第一份呈到你伯父，也就是時任吏部侍郎沈文仲麵前的那份摺子，實在，底子就是我這個不肖子所書？”

沈奕鶴輕笑道：“宇良，你可明白了？實在，人無所謂吵嘴，關頭看對誰而言。真正極好的，便如聖父聖母普通，一心一意隻為彆人著想之人，與當真十惡不赦，一心一意隻為廢弛彆人之人，一樣是鳳毛麟角。更多的人，非黑非白，而是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