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字紙尤可惜，惡訊不足理[第1頁/共3頁]

原覺得是如何不堪入目標字，但是，閃現在麵前的那一筆字雖不能說非常好，卻已經是頗見工緻。要曉得，宿世裡最落魄的時候，他就是靠著從小練就的書法，另有是以而來的另一門技術，這才得以存身報仇，以是他其他的眼力冇有，這寫字看字卻另有幾分自傲。當一幅幅展開那些字紙，隻見此中除了臨帖以外，竟另有些尚未寄出去給遠方父親的家書，一筆筆都是工緻的小楷。字裡行間，那詞句雖算不得嚴整，可倒是渴念之情全然透露。

“少爺問這個做甚麼？”

見徐勳已經板了麵孔，瑞生隻得悶悶地說道：“我纔到南京冇多久，哪曉得這些……”

“少爺，不是我偷懶，現在還冇入夏呢，這衣裳每天洗，退色不說，隻怕是冇多少光陰就穿不得了。另有，本年這天古怪，往年這季候也不曉得下了多少雨，可本年入春到現在，連雨點子都冇看到幾次。我們家雖說早打了深井，可也不能老這麼華侈。再說，燒水的柴炭，那代價也已經比疇前貴了一成不止……”

“都甚麼時候了，你還這麼優哉遊哉？”

其他時候，他就彷彿不曉得那壞動靜似的，不是尋徐良說話，就是讓瑞生帶著出門轉悠。雖說都是過其門而不入，但好歹熟諳了那些親戚族人的門頭。乃至連他一度上過的族學，他也遠遠張望了一下。

見瑞生一下子精力了，承諾以後就一溜煙緩慢地跑出門去，徐勳情知得計，不由微微一笑。比及一扭頭瞥見書架，他不由心中一動。這幾日隻忙著規複身材，再加上要考慮阿誰打算，他也冇來得及去翻看屋子裡的東西，現在有了餘暇，也應當細心翻檢翻檢了。

“我曉得你想說甚麼，但是，你樂意每天聽她嘮叨一回？再說，打賞她百錢也不但是為了堵她的嘴，她的話有些事理。”徐勳微微一笑，見瑞生撇了撇嘴還要說話，他就輕咳一聲岔開話題道，“我一年四時統共就那麼幾套衣服，洗壞了再做又是大開消。對了，現在市道上鬆江棉布賣到多少錢？”

因為先前聽到的金六伉儷竊保私語，徐勳對金六嫂性子多少有些體味，此時本來已經沉下了臉，可聽著聽著，他的神采垂垂變得有些奧妙。比及金六嫂嘮嘮叨叨說完，如有所思的他也不答話，隻叮嚀瑞生拿了一百錢給金六嫂。這下子，方纔還滿麵苦口婆心狀的金六嫂立時喜上眉梢，把錢往懷裡一揣，千恩萬謝地抱著那些臟衣服去了。

“問你就直說。”

他俄然竄改餬口風俗，瑞生倒還無所謂，但管漿洗燒水做飯等等瑣事的金六嫂就有些吃不消了，背後嘟囔常常不竭，這一日，在收了那一堆儘是汗酸臭的衣服以後，實在忍不住的她乾脆直接到徐勳麵前抱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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