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江中行船[第1頁/共3頁]

“皆是些人蔘燕窩等滋補養神之物，已經全數搬到船上去了。”

肆笑之聲反響於江麵，那慕容元徽見其兒之態，神采一凝，低聲斥道：“你這四肢發財，腦筋簡樸的臭小子，今後對人都承讓著些，彆儘給我肇事。”

“這易水河道極其盤曲繁複，加上漫天飛舞的葭絮恍惚視野，令人極易丟失方向，若行至其間，操舟渡人者皆需謹慎細心，心無旁騖，不得有半點用心之狀，方可護渡河之人全麵，眼下，恰是行船之際，遂儀止哥哥不便應對大人之話，絕非傲慢無禮，還望各位大人包涵。”

“方纔是吾等冒昧，不懂易水行船之道，滋擾了那位儀止公子。”

秋風微寒，水波微恙。浩渺的六合間，一葉扁舟緩行於廣寬的江麵。路過那長滿葭草的洲島，唯見漫天葭絮隨風飛舞，極似滿江白雪，飄飄灑灑，起落不定，沉浮於江麵，甚為壯觀悲慼。船篷中，世人皆仰首觀之，暗自讚歎。少頃，小舟轉過洲島，漸行於兩洲狹小的河道之間，此處無風無波，江麵水霧滿盈，糊人視野，世人皆驚，趕快揮袖詭計拂散這麵前阻障之物，好一番忙活，仍為徒勞，卻見那於操舟男人及那垂髫少女麵對此濃霧之況皆神采如常，毫無慌亂之態，不由暗自敬佩。

世人聽之，皆看向那用心操舟之人，見他寡言少語，握篙獨立船頭，於飛舞的葭絮中衣袂飄蕩，恍若獨居世外不被塵凡所擾的謫仙，不由心生歎畏。自知方纔理虧，慕容元徽神采和緩，對同立船頭的葭兒低聲道：

於蕭瑟的秋風中，瞧著那河岸停船上堆放的東西，瞧著那兩位已等待在河邊的操舟者，頓有統統皆備的穩然之感。那不苟談笑的郡長神采漸緩，慕容昌胤見之，暗鬆了口氣。

少年嘲笑，從速牽住韁繩，將那老仆扶上馬，而後又轉至一旁，幫自個兒那向來神采寂然的爹扶住馬，等他下來後，便趕快賠笑道：“方纔路過鬨市，我隻是想幫祖母買些禮品，以表為人孫兒之孝，祖母獨居山中，甚為孤苦仃俜，若知我這般想著她念著她，定會歡暢。”

“昌兒，休得無禮。”未等那男人開口迴應，唯恐他幼年浮滑而惹是生非的慕容元徽便嚴斥道。隨後，便轉眼瞧著那於一側埋頭撐船的男人，見他沉著安閒，氣質不凡，忽感此人極其眼熟，細想之卻毫無眉目，遂開口問道：“老夫瞧著公子有幾分眼熟，莫不是曾在那裡見過？”

聞聲船那頭傳來的笑聲，葭兒忍不住望了幾次，又轉眼瞧著握篙撐船心如止水的高越，深思半晌，方從船篷前的承擔中翻找出今晨所攜的乾糧，遞給他，並輕聲道：

“那衛老兒原是臥病於榻，遂將操舟出海一事交與了你，本少爺初見你時，隻覺模樣雖周正，但一副少不更事之狀，還覺得是那老頭兒順手找來的愣頭青，卻未曾想到，這愣頭青倒是另有兩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