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後一公斤[第3頁/共4頁]
可顧行卻麵無神采,那些茫然和震驚,另有更多更加幽微而龐大的情感像是在聽到這些話的那一刻就全都封凍了起來,隻剩下一種強行禁止過的呆板的安靜,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具冰冷的石雕。
在她腰間綁著一顆定時炸彈。
莊恬神采一白。
停在山腳的警車已經漸次開了過來,鋒利的警笛聲迴盪在墓園上方,李非魚聽著這熟諳的聲音,沉默想道,這很有能夠是最後一次了,那些繁忙卻又充分的日子,另有與她產生過或長或短交集的人,都會跟著爆炸的火光一起遠去。
李非魚的手分開拉鍊,再一次在他臉上碰了一下,這一次,一觸即收,但那點冰冷的觸感卻遺留下來,久久不散。顧行猛地驚醒過來,明智垂垂回到身材裡,在轟鳴的血流與心跳聲所塑造出的彆樣浮泛沉寂當中,他俄然就明白了之前感覺忽視了的細節是甚麼了。
她忘不掉帶她的師父死在拆彈失利的爆炸中的氣象。
顧行深深看了她一眼,也跟著其彆人走出了禮拜堂的大門。
李非魚臉上的笑容落下去了一點,但仍舊還在笑著,她像是看破了他統統的心機,緩緩說道:“顧行,聽我說,我並不怕死,你也不要怕,你一向是個明智而果斷的人,不管產生甚麼,這一點都不會竄改。或許最開端的時候,會感覺難過,但很快……很快,你想起我的次數就會越來越少,你會碰到更風趣的事,更艱钜的應戰,另有……更值得銘記的人,然後,當你再回想起這段日子的時候,就隻會感到一點遺憾,或許另有一點記念,但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會再讓你的表情有任何擺盪……”
顧行還冇說完,莊恬俄然扒開前麵的同事,從大門口衝了出去。她目光在屋子裡掃視一圈,最後落到懶洋洋癱坐在長椅上的李非魚身上,也不知看到了甚麼,神采一變:“小魚,你……”
她又抹了抹臉:“你裝得跟甚麼都不在乎似的,但你現在摸著胸口問問本身,你真不在乎嗎?你家那點破事你不想處理?你瞥見顧隊的時候眼睛都放光,你忍心就這麼不要他了?全部龍江哪個犄角旮旯有點好吃的你那狗鼻子都能聞出來,你真敢自稱生無可戀?……我算看出來了,你纔不是甚麼都不在乎,你是甚麼都在乎,甚麼都想要,但就怕想要卻得不到,以是才裝得一副無慾無求的模樣!你就是慫,連大風雅方把內心話說出來都不敢!”
李非魚歪了下腦袋,饒有興趣地看著麵前的男人。等他說完了,她抬起還能動的那隻手,悄悄碰了碰顧行的臉,指尖將他有些混亂的碎髮撥到耳後,又持續向上去觸碰他的額頭,最後有點無法地笑了起來:“發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