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抄家[第1頁/共3頁]

“唔，月濃――”

“你一個寺人，竟日裡盯著人家女人看，成心機嗎？”顧雲山不耐煩地坐下來，季平殷勤為他沏上一杯茶，竊竊地笑，“寺人有寺人的意義，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嘛。”

女兒家的閨名哪能隨便讓人曉得，但他又皺眉，凶巴巴好嚇人。“我……小字月濃。”

“嫁成了嗎？”

顧雲山大抵是看她不幸，才捨得再動一動嘴皮子，“做不好就把你扔進進教坊司。”

兩人進入正堂，季平與段宏已然入坐，同飲一壺新茶。餘家籌措了滿屋子紅綢，卻仍然抵擋不住滾滾而來的厄運。季平晃著腦袋感慨道：“這餘家三女人生得可真是……也難怪晉王惦記，真真可惜了了…………”

季平被傷了自負，決計下謝毫不再跟顧雲山一道缺勤。

第一章抄家

滿宅院的隻剩下哭泣之聲，餘家統統男丁已然被錦衣衛拿下，女子十足被趕到配房裡把守起來，隻剩下堂前新嫁娘――

“這個姐姐會殺雞。”顧雲山在背後涼涼地刺上一句。

“依我看，你的蘭花指還是想找個男人。”

段宏揮手命令，集結在街口的三百錦衣衛馬上如潮流普通湧向府內，季平局捧聖諭立於堂前大聲宣旨，“奉天承天子詔曰，禮部尚書餘政身為禮部官員，執掌科考舉，本應標榜士子，榜樣群臣，以身作則，垂範後代。孰料其於秋闈當中秉公舞弊，實為禮法敗類，名教罪人。朕深惡其罪，依律當嚴懲不貸。然念其祖，其父，均乃三朝老臣，德高年劭，功勞卓著，朕不忍老臣哀思，特從輕發落，著令罷免除爵，留大理寺候審。”

餘家三女人便隻能由丫環扶著，向父母高堂做最後一拜。複興身，麵前歡聲笑語鼎盛，背後母親長泣，“小月兒脾氣大，萬一孫家二郎惹了她，新房裡動起手來怎辦？昨兒她還說，如若孫二郎不持重，她毫不忍氣吞聲，這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顧雲山點點頭，甚是對勁。揣動手走了兩步，複又退返來，重新嫁孃的身後繞到身前。毫無前兆地，他驀地間翻開了她的蓋頭，明晃晃的光刺進她眼底，引出一陣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眩暈。

他彷彿自畫中來，眉宇之間如遠山清風，臨鬆濤陣陣。又有魏晉之風，翩然不羈。

顧雲山抿一口熱茶，整小我才略微和緩些，繼而將目光放遠，喟然長歎道：“冇睡飽啊……”

阿辰手足無措，看看顧雲山又再看看月濃，咕噥了幾句，一句話也說不好。

顧辰望著月濃遠去的背影，焦急得頓腳，換來顧雲山一句，“從哪兒學來的，這麼娘。”

顧雲山扭了扭脖子，終究把腰背挺直、眼睛睜大，如此看來，倒也是位風清雲朗君子，隻不過渾身高低都透著一股“丁點屁事彆來煩我”的豪壯派頭，總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