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京華雨[第2頁/共4頁]

“有甚麼當不當問，直說唄。”老頭子鬍子一翹一翹的。

林懷蘭睜大老眼，儘力想看清園內破土而出的幼苗，卻始終不得見，感喟一聲，他擺擺手，望瞭望連天接地的大雨，咳了咳，道：“無妨事，我種了一輩子地，冇享甚麼福，隻這把老骨頭還算結實。振元出海去南洋，這是多久啦？”

“……到了振元這小子，好輕易中了個秀才，不好好讀書，反跑去做甚麼海客，唉……”林老頭子一提及來就冇完冇了，也歪到了不相乾的話上，正說的努力，忽聽身邊一聲“阿嚏！”

哢嚓哢嚓！

老頭子絮乾脆叨的囉嗦著，綠衣的小芷撐著柄綠色的傘，踮起穿戴綠色繡鞋子的小腳丫，儘力地遮住一點風雨，本身身子卻濕了大半，鬢角一縷秀沾在雪般的小臉上，吵嘴清楚，卻不如她一雙大眼睛更來得靈動。

長街上，雨更大了。

“婢子常聽人講，春雨貴如油，這大雨不是正澆了您種在園裡的苗種麼，如何不好了？”

“不想九位大宗師竟全給他們攔下了。”堂內無情皺眉，她身邊一名白叟，長眉淡目，智珠明握，恰是四大名捕之師，六扇門之主，當今帝師，諸葛先生。

洛華帝吐氣深思，與武後模糊相得。

樓上有人。

諸葛神候一張曆儘風霜的臉上暴露孩子般的哀痛笑容，揮掌割下一片袍角，沉重道：“黃島主，你我多年訂交，本日……本日就斷了罷！”

她身後是一間華堂，堂內十餘人，或坐或立，氣度或沉凝，或雄渾，或輕靈，或變幻，陰陽混一，清濁分理。

林懷蘭搖點頭，鬍子甩出幾點雨水，道：“平常下點天然是功德，隻是……”老頭子側耳聞聲“哢嚓哢嚓”的倒地聲，咳了咳，道：“你聽，又有樹倒了，聽這響兒，怕不是園裡那株百年柳？唉，這下的太大啦！怕是要出甚麼事……”

樓在皇城內，禦園中，樓下百丈內一片空空，範圍外充滿披甲衛士，持刀站在雨中，紋絲不動，沉默如鐵，堅固也如鐵。

洛青綾點點頭，踏出一步，明顯是向前，落下時卻已到了摘星之巔。

小芷心中感激，收了傘，扶了老頭子回堂，進屋時不經意一轉頭，俄然瞧見遠遠天涯立起一個玄色的山也似的東西，一閃，又不見了，她揉揉眼，卻甚麼也看不見了……

諸葛先生大袖飄飄，風雨退避，疾掠而過，俄然停下。

林懷蘭望天半晌，才顫巍巍道：“本年這天不平常啊，龍王爺昂首的日子，大太陽才升起來，就劈裡啪啦地下起雨來，冇頭冇腦的，憑地讓人煩。”

“看來真是佛道二脈鐵了心了。”洛青綾悄悄感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