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萬人爭功，我自東下[第2頁/共4頁]

一起橫穿豫中、豫東、淮北所見，才知五福堆棧那些人底子不算甚麼，多量武林人士潮流普通湧向少林，有初出江湖的少年，也有白蒼蒼的白叟，有赤膊壯漢，也有荏弱女子……佩劍的、掛刀的、負槍的、背棍的……獨行的、成群的、結隊的……騎馬的、步行的、坐輪椅的……乃至有一個雙腿俱斷，衣衫襤褸，用手在地上爬的男人，皮膚已磨的分裂開來，身後拖著條長長的血跡，仍然眼神狂熱，鎮靜不已，彷彿一夜之間，全部江湖都獲得了九陽真經要出世的動靜，澎湃的人潮幾近將通衢都堵塞了。

一群小孩兒還在愣，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隻**歲大，俄然拔腿便往回跑，邊跑邊大聲喊道：“爹！爹！你快出來！……快出來呀！姐姐掉海裡啦！”

陳遠笑道：“你們父母在家麼？”

羽士見這少年竟似對這無上心法毫無覬覦之意，不由奇道：“九陽真經諸邪不侵，神妙莫測，號稱全海內功之藩籬，明教教主張無忌原是知名小輩，一經練成，立時縱橫天下，得元蒙郡主芳心，掌一教之尊，道兄為何不詰問？莫非……”

那虎頭小男孩拉著大漢跑過來，眼睛亮晶晶的，伸手對陳遠道：“大哥哥，我先叫出來啦！”

暮色來臨，漸起輕風，風中帶著木葉芳香，吹向大海，陳遠沿著沙岸走了好久，終究見到一個漁村，炊煙陣陣，悄悄偏向大海，一群小孩兒赤腳跑來跑去，嬉笑玩鬨，瞧見一個佩劍的青衣少年走過來，眼睛亮亮的，都獵奇地看著他。

陳遠在洪澤大湖邊靜思了三天，隨後一起向東，在仲春二十三這日傍晚，終究到了東海之濱。

屋中氣味突然凝重，這四個字彷彿有某種懾民氣魄的魔力，那一點燈光似也定住，兩條影子長長的鋪在地上，屏風上，牆上，不類人形，模糊透出莫明的氣味。?? 陳遠吃了一驚，既驚於這動靜，也吃驚羽士如此坦誠，隨即明白過來，長長出口氣道：“也好，可惜……多謝道兄相告。”他凝睇著燈火，怔怔入迷。

眾小孩兒忽地反應過來，呼啦一聲全跑歸去了，邊跑邊喊，隻是這麼多清脆童音一起喊，誰也聽不清了。

一語甫歇，引著陳遠走向家中。

陳遠還是笑著，道：“誰先叫大人出來，我就把這個給他玩。”他取出一柄尺許長的木劍，這是他半路無事削成的，有劍有鞘，非常精美，陳遠拔劍悄悄挽個劍花，晃花了一堆眼睛。

一片藍色，沉寂的藍，無量的藍，自腳下一向延長到天涯，垂垂變成一種深深的，隻在夢中呈現的湛藍，底下透出種純潔的玄色，陳遠怔怔望著，一顆心似溶到了大海裡，似飛到了天絕頂，看香丘，天賦功自交運轉起來，平空精純了幾度，深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