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暗手[第1頁/共2頁]
麗妃一怔,一手撐著案幾,一手扶著額,疑道:“臣妾無錯?”
陳遠揮了揮手,送出一縷真氣,遊走數個周天,麗妃垂垂安靜下來,聽得天子淡淡道:“事到如此,你還要迴護於她麼?”
美人色彩更加慘白,近乎透明,模糊能夠看到淡青色的血脈,沉寂而默流。?
陳遠安靜道:“五采氣雖有神效,但如對方也有此氣在手,雖不如你身上的純青之氣,卻也可抵消一二,現在若再有個武功極深之人趁機動手,便有能夠了。”
麗妃雖坐在案後,卻已幾近支撐不住,身子晃了幾晃,驀地前俯,趴在案上,一動不動,陳遠隻悄悄看著,毫無脫手之意。
陳遠搖點頭,如有所思道:“但朕以春芳定名愛妃寢宮,便已看出你賦性純良,踩蟻猶惑,何況殺人,遑論殺已?你本非如此不智之人,為何會走這條笨路?”
陳遠目中異色隱去,安撫道:“無妨,一些異物罷了。”
陳遠麵無神采,道:“你即使以命報之,朕也是收不到的。”
“隻是你死了,對那暗線來講,再無人能斧正她,自是功德。對麗妃來講,死去了,無知無覺,萬事成空,也是冇甚麼了……”
麗妃心中冷,瑟瑟抖,道:“陛下,這是甚麼?”
陳遠淡淡道:“隻是對朕來講,既不能察明那暗線的身份,更落空了深受的寵妃,隻得回想為伴,難過嗟歎……這,便是麗妃一死來報的君恩麼?”
麗妃身子晃了晃,目光無神,麵色慘白,呢喃著:“這……這如何能夠?”
挾製已去,麗妃隻覺身上一輕,心靈驀地活潑起來,靈光乍閃,恍然道:“臣妾求死不得,是因陛下前夕賜下五采氣罷……”不待陳遠說話,這美人目亮光,又疑道:“隻是這氣如此神異,又怎會讓人對臣妾下如此暗手……”
麗妃內心慘笑著,生無可戀,死又不得,一時隻覺懸在半空中,上不得,下不得,冇有光亮,冇有暗中,隻是一片空空蕩蕩的,絕望的灰色。
“臣妾……臣妾……”麗妃垂下,低低泣著,幾近不能成聲:“臣妾隻這身子是本身的了……”
麗妃本是聰明之人,已垂垂明白天子的意義,麵色卻更透瞭然,近乎死人。
負手而立的天子,仍站在案前,半分冇有動過,隻悄悄看著她,陽光傾在天子腳下,照亮地上光滑紋理,卻顯得麵色更沉了。
沉寂的血,默流的淚。
“自而後,我便要如許活著麼?”
麗妃抬起家,但看到了天子。
陳遠細細打量,左目五采輕閃,右目七色漸盛,俄然伸手一撚,隔空一拽,麗妃隻覺身上一冷又暖,忍不住閉上眼,著抖,吃緊睜眼再看時,天子指間鮮明閃著一縷黑光,暗不見底,彷彿是從天國深處采擷而來的魔光,純粹,極致,長不盈寸,好像活物,正點頭擺尾,在冒死掙紮著,卻禁不住五采光彩消磨,緩緩化作股淡淡灰煙,散入春日午後的陽光中,浮起了些許藐小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