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操刀屠夫[第1頁/共3頁]
汪三娘剛把酒擺上,酒坊草編的簾子又被挑起,一前一掉隊來倆人。
扛鋤頭的仆人坐在了中間一張閒置的桌子上。
汪三娘回聲,取出兩鬥酒來,鬥略大,比葉秋荻的一青瓷瓶要多上很多,讓葉秋荻有些羨慕,但想到蘇幕遮的喋喋不休,隻能誠懇地淺斟慢酌,未出言多相求。
倒是一向與葉秋荻閒談的蘇幕遮看不過眼去了,放下筷子諷刺道:“有些人,總喜幸虧鼻孔上插大蔥裝象,屁股上插狗尾巴草作大尾巴狼。”
葉秋荻眨眨眼,放下酒樽。蘇幕遮聲音很大,酒坊內又隻要兩桌人,在場世人一聽便曉得說誰了。
蘇幕遮的確捉摸不透曲歡伯這些人,但有人卻能讓他們狼狽地笑不出來。
正如前時曲歡伯所言,黃封嗜酒如命。他坐在了酒桌旁,聞到了酒香,便忍不住垂涎欲滴,嘴上說著話,眼睛卻緊盯著酒鬥不分開。曲歡伯故意逗他,對劉督郵道:“剛好兩鬥美酒,曲某與君共飲之,中間這釣詩鉤嘛,就不關他的事兒了,莫理他。”
“哎喲。”曲歡伯猝不及防。若不是黃封扛鋤頭的仆人反應極快,鋤頭木把一伸一推,將曲歡伯推離了桌子,他身上非捱上一刀不成。
“儘談笑。”汪三娘笑說一句走了。
曲歡伯說罷與劉督郵觥籌交叉,倆人飲得不亦樂乎,黃封卻一杯也冇喝到,倒是勾出來的饞涎吃了很多。
葉秋荻安慰道:“這些酒瘋子的腦筋你是捉摸不透的。”
曲歡伯也不惱,跟著笑了,連聲疾呼汪三娘快些取酒來。
曲歡伯一愣,劉督郵率先“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曲歡伯道:“青州處置夙來孤傲,向來隻要白眼斜睨看不起旁人的份兒,不料本日卻被一女人嫌棄了,當浮一明白,滿飲一杯酒。”
“我二人恰好與之相反。”曲歡伯點頭晃腦道:“比黃禦史強之人,我二人不能不與他喝酒;不如黃禦史之人,不能不與他喝酒;唯有黃禦史,能夠不跟他喝酒。”
但杯光斛影間,黃封與二人仍然談笑自如,見不到涓滴肝火,蘇幕遮忍不住對此人的涵養佩服起來。
他一臉虯髯絡腮鬍子,厚嘴唇,蒜頭鼻,腰上左邊掛著一把殺豬刀,右邊掛著一把尺來長的小刀,見了曲歡伯,雙目圓睜:“直娘賊,你這地痞竟然還敢來!”
曲歡伯跌落在地,呼道:“汪二!若不是爺尚未酣醉,醉拳發揮不出來,本日非經驗你這賣肉的操刀屠戶不成!”
汪三娘聽著津津有味,在一旁候著的蘇幕遮卻有些不耐了,他敲了敲桌子,道:“掌櫃的,酒呢,菜呢!”
汪三娘一拍腦門,方想起來另有其他客人在,忙抱愧一聲,回身折向前麵取酒菜去了。
青州處置非曲歡伯官名,他乃一介白丁,隻因好喝酒,且隻飲美酒,美酒又有彆稱“青州處置”,因此人稱他為青州處置或曲處置。 一樣,劉督郵也非真名,原名劉支公,與曲歡伯為至好老友,隻因在才華、酒量上輸了曲歡伯一籌,依著“青州處置”的名號,士人稱其為“平原督郵”。平原督郵亦是酒之彆稱,與青州處置相反,指劣酒或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