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佛道之爭[第1頁/共3頁]
蘇幕遮與葉秋荻出了竹林,由雞鳴寺後門入廟,在路過胭脂井時,井旁已經沉寂無火食,隻餘香燭炊火氣。蘇幕遮獵奇地趴在井沿,見井水伸手可及,清澈非常,果然有一股淡淡地的胭脂香,不由地問道:“你說這胭脂氣有由而來?”
小沙彌看茶,蘇幕遮剛接過,就聞聲場內對峙的兩大家脫手了。
“還能是誰?天然是羽士了。佛道之爭已有百年,何況雞鳴寺原是道觀,是前秦時大德和尚搶來的。”蘇幕遮道。
“道常有為,佛本偶然,卻猶此黨同伐異,殊可歎也。”曾棘奴感慨一聲。
大德和尚的佛珠顆顆如龍眼大小,珠子為一百單八顆,使起來虎虎生風,掄刀劈砍的刀招陳跡較著,招招淩厲,逼著樓觀道的道長不竭地碎步後退。但道長卻不狼狽,尹喜所傳道經《文始真經》本就以養性為宗,短長在內力而不在招式。
“樓觀道?!”蘇幕遮很快猜道。
虛一怔,他原覺得蘇幕遮是過來主持公道或勸和的,卻不想來了一名看熱烈不嫌事大的主兒。
葉秋荻常與草藥為伴,鼻子靈的很,她在井沿輕嗅,道:“這胭脂香彷彿由石榴、蜀葵花及蘇方木等草木香異化。”
“曾棘奴代江北漢人謝過王爺!”曾棘奴躬身行大禮。
佛道之爭始於百年前,白馬寺寂源和尚與羽士浮生羽士二人常辯兩教之邪正,浮生屢屈,退而作《老子化胡經》,當時本是抵賴之作,對佛道影響皆不大,孰料卻開啟了隨後百年佛道兩家之爭端。
兩邊雖有禁止,打下去不致命,卻也難逃重傷之厄。
虛正要施禮,被蘇幕遮揮手止住了。
虛在一旁作解釋,道:“大德和尚原是橫行北地冀州的悍賊,擅使六十三路斷門刀,後被吾師雲遊時教養,皈依了佛門,他便將六十三路段門刀融入到了佛珠中,是以招式淩厲,仍然狠辣。”
“草木皆有靈,是以方有治病的藥石之方,或許井下有位草木之神也說不定。”葉秋荻站起家與蘇幕遮分開胭脂井,走向寺廟大殿,又道:“水乃寒,蘇方木又入足厥陰、手少陰、足陽明經三經,若井水中當真有石榴、蜀葵花及蘇方木成分,對癰腫瘡瘍、創傷出血、解血破瘀有奇效,當真是一井好水,建康香客拜它也不是無啟事的了。”
昔日裡雞鳴寺的鐘聲文雅且安閒,悠遠而沉寂,鐘磬音陣陣帶著股禪意,不令人悲,不令人喜,不令人怒,亦不令人懼。但本日卻倉促了些,遐想到虛曾言,本日雞鳴寺或有一番紛爭,想來現在是仇家尋上門了,是以鳴鐘調集眾僧。
蘇幕遮環顧四周,見和尚在場子外台階上擺了桌椅,上了茶點,虛正坐在左,忙拉著葉秋荻悄聲走了疇昔。
他們圍成的圈子內,蘇幕遮先前見過的眉高鼻尖,近似胡人長相的老衲人正與一著淺藍色道服,腳踩草鞋的羽士對峙,看模樣倆人是來遲了,羽士與和尚已經打足了口水仗,要拳腳相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