鍥子[第2頁/共2頁]
如有人在旁聆聽,定會覺得琴簫合奏演練過很多遍,方有如此默契調和。
“嘉靖三十四年十仲春十二日子時,秦晉之交,地忽大震,地動自西北起於東南,聲如萬雷,川原坼裂,郊墟遷徙,門路竄改,樹木倒置,阡陌更反。地裂釁寬丈餘,湧波眾多,望似陸地,日夜方息。房垣儘塌,人死中半。至十七日,黃河廓清三日,人視其底”
酉不時分,遠處噠噠噠的馬蹄聲突破了墳場的沉寂。半晌,一個被虯髯擋住了大半麵龐的人牽馬走進墳場,來人身穿鴛鴦戰襖,頭戴紅鬥笠,一眼便知是個軍士。虯髯軍士在一墳頭前站定,取出香燭,漸漸燃起,伏身膜拜幾次後在墳前緩緩坐下,從揹包取出一把竹簫,緩緩吹起。
亂草殘柱間,虯髯軍士隻尋得一本樂譜,一本譜滿琴簫合奏曲的樂譜。
“雁落平沙”曲終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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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孝人在墳邊搭屋守孝在這年初非常常見,虯髯軍士初時對小屋視而不見,自顧自的上香拜祭。
回到軍中,這隻曲子總會不自發閃現,曲中的哀思,常令虯髯軍士展轉反側夜不能寐。
臘月十二,一場突如其來的大地動,竄改了統統。
琴簫相和的是一曲唐人陳立昂的“雁落平沙”,琴聲婉轉委宛,簫聲縹緲模糊,似有雁群北來,迴旋傲視,雁鳴迴盪,倏隱倏顯,若往若來。
一曲奏罷,才驀地發明,琴簫和鳴,竟然是如此鍥合,彷彿多年知音,絲絲入扣。
如琴簫和鳴的默契,琴簫相互都冇去刺探對方,虯髯軍士仍然濃須遮麵,沉默著來去,茅舍仆人也從未露麵,隻是琴簫婉轉,委宛的和了幾季的花紅葉黃。
實際上,虯髯軍士是第一次和奏此曲。
曲子是一首思親曲,較著是茅舍主報酬墳中人而奏。
曲聲婉轉間,“雁落平沙”已到了序幕,琴簫聲音垂垂降落,最後幾不成聞,彷彿雁群已一一斂翅飛落,緩緩的,雁群沙岸水波,都在愈來愈濃的暮色中垂垂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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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幾天,虯髯軍士不斷在分歧集鎮間來去,探查每一座廢墟,扣問每一個倖存者。
虯髯軍士開端留意那間小屋,是因為一首曲子,一首他從未聽過卻讓他感念至深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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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南下,軍士分流探查,虯髯軍士單身馳至平陽蒲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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