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狼煙起，故國遠（三）[第1頁/共3頁]

那金光太急太快，幾近隻是一刹時就釘住那白影。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疆場上彷彿一下子溫馨下來了。

他冷冷昂首看向城牆上的人，充滿殺氣的目光令城牆上統統的人都嚇得不敢再看。

“……”

暗中，纏繞著她。在夢中的修羅天國中她反幾次複吟唱著這一首陳腐的詩歌，彷彿就這麼唱著便能夠獲得靈魂的安眠。但是下一刻，一雙小小的血手抓住了她的手。

“阿姐，我怕。”祈兒大大的眼睛中寫滿了驚駭。

青鳶躺在床.上，定定看著床幃上那一個大大古拙的“烈”字，俄然間甚麼都明白了。

“不，阿姐如何會騙你呢?阿姐也會跟著你們。你要信賴阿姐……”她徒勞地解釋。

半空中傳來她清清楚楚的聲音：“我李洛瑤發誓，鬼域地底下我將永久不循環。用我儘我的生生世世謾罵統統叛我、離我、欺我者，隨我永墮天國，哈哈哈……”

男人的腳步頓了頓，他俄然一笑，輕撫去懷中女子臉上感染的鮮血。果然是天下第一美人，這張臉絕對是他見過最美，也是最倔強的臉。

他長髮披肩，一身玄黑戰袍上繡滿了金色的祥雲龍紋，腳下一雙蟠龍雲靴穩穩地站在巨石上。

這一次，更急。

她抓住他冰冷的小手，流著淚冒死安撫：“不怕，祈兒不怕，阿姐在這裡，阿姐帶你去和父皇團聚。”

他說完抱著她，旁若無人地走向烽火滾滾的疆場。

“啊!”世人驚呼。

“但是……他們都開城獻降了。”

此時殺，殺誰?殺又為何而殺?

他頭也不回，冷冷丟下一句話：“殺。”

但是麵前的祈兒垂垂變得血淋淋，那血染紅了她的天下。

將軍難堪地說。除了疆場上還負隅頑抗的唐國死忠將士們，身後那聞名的繁華唐國都城已敞開大門歡迎他們。

“烈王!他們開城投降了。”有將軍倉促而來。

那男人說完再也不看他們一眼，隻看著懷中昏闕的女子。

她笑得很暢快，不像是去赴死，倒像是去往極樂。

“醒了?”身邊懶洋洋傳來一道動聽的男人聲音。

太好了太好了，統統都冇有遺憾了。在緩慢下墜中，她悄悄閉上眼，含笑輕歎：“祈兒，姐姐來了……”

她五官絕美，隻一眼，便令人感覺懷中的女子的容色竟是一縷天光墮入塵凡當中。隻是此時她雙目緊閉，這一縷出塵的天光便暗淡了些許。

六合一片肅殺，滾滾烽火中，她如同夏季最後一隻白蝶跌下。統統的人都彷彿被那暢快的笑聲給震了下，呆呆望著破敗城牆上那一抹雪影。

本來有些沉寂的疆場一下子沸騰起來。

高高的鼻梁，鋒利的下頜，一雙深藏在猙獰麵具中的寒眸，如同天上的星鬥。一眨間，傲氣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