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兄弟[第1頁/共4頁]

也是，本身這個身子才五歲，倒在想著快七歲的囡囡，要說給人聽，還不把人嚇死。

蔣全本年四十出頭，濃眉、大眼、身量中等，一身短褂潔淨利落。

蔣欣瑤躺在床塌上，兩眼無神的看著上方藕色繡花帳，想著了另一個天下的女兒，忽又笑起來。

蔣振看了看一旁的蔣福，道：“明日派人去柳口衚衕，讓興老爺來見我一麵。再去人牙子那買幾個聰明的丫環來，讓四蜜斯選。這事宏生家的走時求過我，可彆委曲了我那好孫女。四蜜斯住的處所，多派些人照看著。要甚麼，都備齊備了。”

老宅正房堂屋裡，蔣振端坐在上首。地下跪著蔣福、蔣全兩人。

服侍蜜斯用過飯，洗漱入眠後，冬梅和李媽媽在外間就著燭燈，做著針線。

冬梅放下針線，起家看了看裡間，見蜜斯睡著沉實，便悄悄帶上門，抬高了聲說道：“媽媽胡塗。老爺俄然致了仕，怕是這內裡有文章。奶奶昨晚跟我透了個底，這事許是跟我們二爺有關。不過不消怕，我們奶奶說了，老爺是個聰明人，不會做那胡塗事。”

冬梅輕歎一聲道：“我們奶奶是個良善人，做不出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又是詩書人家出身，最是知書達禮不過。當年做女人的時候，就不愛算計人。太太偏疼周姨娘，不待見奶奶，二爺在當中受夾板氣，四蜜斯又是這麼個身子，三少爺還小，你倒說說，要奶奶如何鬥？”

“如何鬥？該如何鬥就如何鬥！也好過現在被人騎在頭上往死了欺負。”李嬤嬤越說越憤恚，行鍼的手慢了下來。

蔣福的小眼睛在他胖胖的臉上，顯得比較籠統，笑起很有幾分喜慶。

世人一通手忙腳亂，待安寧下來，月色已漸高。

“李媽媽，你是過來人，婆婆想要治媳婦，一治一個準，如何搓揉都成。太太多精的一小我，你說那幾個要有個好歹，都是太太心尖上的人，不消深想，就曉得是我們奶奶動的手腳。本來就一向找著藉口呢，這下倒好，白白給人奉上門去。”

蔣振神采一板，咳嗽了幾聲道：“我讓你拿，你就拿。為官這些年，哥哥我這些個家底還是有的。你的性子我是曉得的，最是個閒散的人，幸虧兒後代兒也都孝敬。今後遠著那府裡些，關起門來過平靜日子，方纔是正理。”

……

半晌，蔣振神采稍緩道：“蔣全，這些天，你也辛苦了，叮嚀下去，每人賞五兩銀子。該盯的人盯緊了，再多派些人手往北邊去。”

倆人說了一番話，蔣振又交代了些彆的事，這才忍痛分開。

李媽媽昂首問：“冬丫環，如何老爺把蜜斯安排到如此偏僻的院子？這眼巴巴帶著來，既不聞也不問的，是個甚麼事理？”

稍停了停，蔣全又說道：“太太把都城的房和地，賣給了城東紀家，共得了兩萬六千兩銀子。錦夫人身邊的人都賣了，七零八落的，也不好找，快意進了侯府當差。宅子裡值錢的東西，太太都搬進了庫房。翠玉軒的東西，蔣福收著，安然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