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錢嬤嬤篇(五)[第2頁/共4頁]
當時候,隻要一到夏季的午後,我與蜜斯就會搬了竹椅,小幾到院子裡曬太陽。
陽光斜斜的還是配房裡,輕柔的照在蜜斯的臉上。光影下,蜜斯的嘴微微嘟著,如玫瑰般柔滑。細細的絨毛根根清楚。那高昂揚起的下巴,帶著都雅的弧度,披髮著細緻的光芒。
而現在,我卻明白了,有些東西,有些人,必定了這輩子是得不到的。不管你是貴為侯府嬌女,還是天之嬌子,便是全天下最繁華的那一名,也總有求而不得的時候。
……
我像她如許年青的時候,可不敢如許說話,當時候侯府端方大,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路都會有人在背後指指導點。
阿鬆一邊餵我喝藥,一邊轟隆啪啦,不帶喘氣的說著話。
每年腐敗,忌辰,我總會跟著府裡世人,一道往祖墳去拜祭。等我老得走不動了,我就冇有再去過。
老太太走後,我就成了這個府裡最老的人。大爺,大奶奶看我服侍了他們祖母一輩子,就幫我挑了個不大不小的院子,好吃,好喝的供起來,還專門派了五六個丫環服侍我。逢年過節,大爺,大奶奶還會帶著府裡的哥兒,姐兒,陪我說說話,聊談天。
老太太,我們如何就走到了這一步啊?
……
我活得太長了,長到冇有人再見聽我去講煩瑣的那些陳年舊事。情願聽的人,早在幾年前,就早我一步,離我而去了。
“可不是做夢了,我都聞聲你說夢話了!”阿鬆吹了吹藥,送到我嘴邊。
你千寵萬寵的親人,不但把刀伸向了本身的手足,還扳連得堂堂安南侯府一夜之間分崩離析,大廈儘傾。
因為,她把老太太心底已經千瘡百孔,幾次腐敗的阿誰傷疤,硬生生的撒裂開來,赤裸裸的閃現在蔣府世人的眼皮子底下,直至鮮血淋淋。
“嬤嬤,又說甚麼胡話呢,甚麼一世疇昔了,怕是做夢了吧。”阿鬆把我的手放下,我扶起來,替我找了個舒暢的姿式。
夏季午後的陽光,曬得我睜不開眼睛,身上和緩和的。
“這孩子從小就是個神醫,人家啊,還在孃胎裡的時候,就會讀醫書了。嗨,我跟你啊,也說不清。嬤嬤,把藥吃完了,趁著今兒外頭冇有風,陽光足,一會兒,我讓人抱你到外頭院子裡曬曬太陽,去去身上的潮氣。”
“苦的……很!能……不喝嗎?”我苦著臉巴巴的望著阿鬆。
過後我才曉得,老太爺在外頭的私生子,阿誰叫徐思遠的年青人,走了!
冇有了!
你千恨萬恨的仇敵,不但俏生生的活在這個天下上,還身騎高馬,加官進爵,恰好你奈他不得。
不知為何,我內心頭聽得,很喜好。
為人奴婢,能活到這個份上的,我算是開天僻地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