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錢嬤嬤篇（終）[第3頁/共4頁]

能怨誰？

“嬤嬤，你嘴裡嘀嘀咕咕在說些甚麼呢？藥冷了，該喝藥了！我扶你起來。”阿鬆甩了條大辮子，走到我床前。

……

怨誰？

他抬抬眉，嘴邊綻放出一抹最和順的笑意，你家蜜斯，來遲了！

“阿鬆……都一世疇昔了……如何這藥才冷下來啊！”我顫悠悠的伸脫手，想指了指窗戶外頭的陽光。

陽光斜斜的還是配房裡，輕柔的照在蜜斯的臉上。光影下，蜜斯的嘴微微嘟著，如玫瑰般柔滑。細細的絨毛根根清楚。那高昂揚起的下巴，帶著都雅的弧度，披髮著細緻的光芒。

老太太聽著聽著，俄然哈哈大笑不止，那笑聲聽得人毛骨悚然。

阿遠埋頭幫我修剪指甲，專注的神情，像極了年青時候的我。

冇有了！

曾經我天真的覺得，憑著老太太的家世，下嫁到蔣家，必會獲得男人的心。就算一時得不到，時候久了，男人總會打動的。

我又問他，蜜斯也情願為你做任何事，不嫌累！

真的冇有了！

我的蜜斯，我護了一輩子的蜜斯，她終究支撐不住，倒在了我的懷裡。

為人奴婢，能活到這個份上的，我算是開天僻地頭一個。

夏季午後的陽光，曬得我睜不開眼睛，身上和緩和的。

蜜斯的麵龐如那桃花普通鮮豔動聽，那笑，似三月的東風，拂過人的內心，輕柔的，甜甜的，分外動聽！

蔣府有四個女人，除了那孩子從冇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其他三個，都是我看著長大的。

我老了，目炫了，牙掉了，老得已經好久冇有瞥見過夏季的太陽了。

而讓我深深震驚的，是四蜜斯的一番話語。

但是，恰好老天爺還讓我活著。

……

“嬤嬤聽話，這藥啊，是我們大奶奶求了三兩蜜斯，纔給你弄來的藥方，靈著呢。你這一碗藥，抵得上阿鬆我一個兩年的月銀。嬤嬤可不能孤負了大奶奶的一片情意。”

蜜斯，且等等嬤嬤。

大老爺拿著都城的來信，一字一句的念給老太太聽。

以是，當她自作聰明的，一心想扳倒四蜜斯，最後不吝破釜沉舟的時候，我對她生出了涓涓的恨意。

夢裡蜜斯輕巧的跑到我身邊，搖了搖我的竹塌，輕聲喚道：“嬤嬤，嬤嬤！”

他回我說，不累，我為她做任何事，都不累！

四蜜斯終是帶著明晃晃的劍，走到了老太太跟前。而讓她把劍捅向老太太的，恰好是老太太最寵嬖的孫女三蜜斯。

嬤嬤這就來服侍你了……R1152

他們一家三口親親熱熱的，那裡會有位置留給你……

“三兩蜜斯？哪個三兩蜜斯？”我不記得蔣府裡有如許一名蜜斯。

另有比這更心如刀割的痛嗎？

以是，當老太太把她逐出蔣家大門時，我這內心長長的鬆了口氣。如許一個自擅自利的人，不配做老太太的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