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雲州之行――十一[第2頁/共4頁]

原玳看著她走到屬於鑄劍山莊的位置，施施然的坐到了正中間的主位上，而後正襟端坐著，一臉冷凝。這麼一看，這位向來都蕭灑不羈的雲州劍客，倒還是有幾分一家之主的味道，內心忍不住悄悄點頭。

一場陳腐的浸禮漸漸展開，在前輩的呼喊裡，身穿淺藍色長袍的女子，戴著銀鈴在十二位童男童女的保衛下，緩緩的踏上了台階。

遠處的原玳見到了這個異狀，瞳孔一縮，正要出去。

一種比序幕舞更狂亂的陳腐舞步，在祭司們托著骨頭，埋冇在廣大大氅裡的孱羸身軀趨勢裡，猖獗的開端。祭司的吟唱聲起，彷彿從太古傳來的呼喊迴盪在南疆深處陰暗叢林的陽光底下。

烏黑的膚，墨色的長髮，這個曾經有過幾麵之緣的僰人族少女，現在純潔莊嚴好似僰人壁畫裡那些寂靜的神。

“……”原玳看了老婆一眼，兩人相視一笑。

本來空曠的祭壇旁，鵠立著昨日裡搭好的高台。原玳與華初隨人入坐以後，底下的鼓聲響了起來。

緊接著，一把閃著銀光的匕首緩緩的升到了光柱中間。純潔的光芒落在祭壇的每一個角落裡，本來就虔誠的僰人男女現在更是低下了頭，衝動的顫抖著身軀。

固然她交了一個不太端莊的朋友。

而看台上的雲開，看著這一幕，擰起了眉。在少女跪下的一刻，長袍一震，一躍而起，落在了祭壇的石鼎旁。

她皺著眉，守住心神，不去聽這讓人難受的悠長吟唱。但一旁，與她一樣同是華族人的雲開也是泰然自如，彷彿一點也不受影響，看著祭壇上吟唱的祭司踏出來的陳腐舞步，目光炯炯。

各垌的垌主到齊了以後，銅鼓聲一轉，祭壇上男人的舞步愣住。有戴著銀鎖的女人踮起腳尖從祭壇四周輕躍而上，款款舞動到守在祭壇各個角落裡身子半跪的男人身邊。

整齊的踏步聲傳到了少女的耳畔，彷彿是來自另一個天下的呼喊，她擰起的眉頭逐步鬆開，跪倒在地上的身子順著姿式逐步後仰，漸漸的，漸漸的與空中平行。

陳腐的巫術在僰人的跳舞中閃現，終究，在太陽升到東天一半的時候，臉上塗抹了鮮血和染料，畫出一枚陳腐銀蠍子的大祭司，托著僰人族浸禮所用的柚葉淨水，赤著腳，一步一步的沿著台階走上了祭壇的石鼎旁。

忽而，鼓聲響起，本來變得安好的少女俄然展開了眼。那雙本來烏黑如墨的眼眸，現在卻變成了虎魄色。跟著鼓聲漸響，她順著鼓點，漸漸的，漸漸的舞動著身子，一點一點的站了起來。

托著淨水的祭司望著身前跪著的純潔少女，用柚葉一點淨水，而後俯身，悄悄掃過少女的額前，雙頰，兩肩，胸口另有長髮……

卻聽到，不知何時響起的笛聲越來越清楚，而跪在祭壇上的僰人男女卻俄然站起了身子，搖搖擺晃的，朝著站立不穩的雲開走去。那些人，無一例外的有著一雙綠色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