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將軍府外[第1頁/共3頁]

寧製用看著火線那座殘破的石獅子，想起小時候和小順在獅旁玩耍打鬨，然後被府裡大人捉去家法清算的舊事，緊接著走過府旁那道角門冷巷，他彷彿又看到了四歲那年為了遁藏先生的木板，帶著阿誰小傢夥英勇離家出走的畫麵。

街巷絕頂拐角一處飯店，寧缺和桑桑二人坐在角落一張小桌上，溫馨地吃著小菜喝著稀粥，耳朵卻聽著那些街坊老戶的閒嘮。對於這些在街坊裡住了數十年乃至幾輩子的老戶們來講，最值得他們聊的事情，天然是當年將軍府的叛國案和通議大夫的青雲大道，每日圍著這些說來講去也不嫌膩，倒合了主仆二人的情意。

左手邊那家卻顯得要式微很多，門上漆皮脫落，兩道封條寂然有力地在風中飄中殘存的片段，石獅隻剩下了一個，另一個不曉得被搬去了那邊，即便剩下的這一個也已殘破，缺耳漏爪，基座火線積著黑糊糊的老泥，有些像凝固的血。

一中年男人點頭諷刺說道：“堂堂通議大夫卻娶了個悍妻，正室夫人因妒生恨，竟然對妾室的肚子動手，這不出奇，成果那妾室千辛萬苦地生了出來，她還要對那不幸的孩子動手，最後要不是宮裡下旨，誰曉得這府裡會鬨成甚麼模樣。”

“皇後孃娘啊……”

那座破敗的院子恰是前宣威將軍林光遠的府邸。天啟元年天子陛下巡查南澤，長安城內爆出通敵賣國大案，親王殿下親身主持審理，宰相及諸公卿旁視，終究肯定林光遠叛國罪名建立，林府被滿門抄斬。

桌旁喝酒那數人對視一眼，暴露瞭然於心的笑容，全天下人都曉得，大唐帝國有位極了不起的皇後孃娘，深得陛下寵嬖絕對信賴，乃至手中握有批閱奏摺臧否官員的大權，但這位皇後孃娘當年隻不過是宮中很淺顯的一名妃子，用官方的話說，她當年是天子陛下的小妾，厥後才續絃成為正妻。

“那處凶宅冇人要，對門的宅子卻很搶手。為甚麼？當年宣威將軍和通議大夫對門而居，宣威將軍滿門抄斬，通議大夫倒是扶搖直上，現現在已經是文淵閣學士，他白叟家當年住過的府邸，你說該有多少四五品的官員想沾叨光？”

兩棵大槐樹中間有一條清幽的街巷，寬窄能夠過馬車，但也並不顯得如何奢闊，街道兩旁不知是何家的宅院，冇有傳出一絲聲音，很多參天大樹從院牆裡伸出來，搭在三兩行人的頭頂，遮住春日的清光，灑下一片陰涼。

“曾靜大人正妻出身清河郡大姓，也恰是因為這個啟事以是才一向多有謙讓，隻是冇想到彆人眼中的怯懦文官，狠起來也是真狠！皇後孃娘手書送進府後後，曾靜大人連夜調集家人，當眾杖殺三個暗害妾生子的管事，然後又用兩記耳光和一抬小轎把夫人送回了清河郡，竟是這般潔淨利落地休了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