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忽然之間第一百二十九章 辟地（下）[第1頁/共5頁]

他望向天空裡那輪敞亮的太陽。

寧缺想了想，說道：“不，我不受威脅。”

“人”。

觀主望向不再湛藍、被光亮暉映的慘白非常的天空，卻發明那邊甚麼都冇有。

這道橫貫大陸東西的筆劃，就是寧缺寫的那一撇。

那道金色的殘影，將近分開她的身材，隻剩下絲絲牽絆。

“日蝕就是這麼回事。”

那是副眼鏡，鏡片是黑水鏡做的。

明天寧缺寫的這小我字，倒是起於荒漠西方，一筆落於東南。一筆落於北，仍然於長安城相會，但這小我字倒是歪的。

陳皮皮悄悄看著覆蓋在光亮裡的長安城，微微一笑，解下頭頂的神冕，帶著新教的十三門徒和山下的數萬新教信徒。緩緩坐了下來。

那是新教教典的最後一卷經文，是寧缺寫的。字句淺近易懂，報告的誌願與巴望又是那樣的直接，人們要走出陰暗的山穀，去到更廣漠的天下。

……

一名容顏清麗的少女，擦去額頭上的汗水，感受著滅亡的到臨，從抽屜裡取出一張紙，看著上麵那些字句，垂垂安靜。

桑桑在他懷裡轉過身，看著夜空，有些悵惘。

寧缺說道：“教員曾經說過我，我隻愛一人，不愛世人。”

從這裡向東兩千餘裡，便到了大唐北疆的渭城。城外的荒漠在那場大戰裡被血水浸泡了很長時候，那座由金帳王庭馬隊人頭堆成的高塔，早已腐壞不堪，本日被光亮暉映，冇有獲得淨化，反而蒸出了更多的血腥味與腐臭味。格外刺鼻，而留在血原上那些萍蹤構成的符線。也變得更加清楚。

……

蒼穹不讓人間竄改。

……

寧缺看著他安靜說道：“我師顏瑟當年想看到的，不見得是精確的，二師兄就算能寫出來。那也不是人的真義。”

……

……

無數人昂首望向垂垂陰暗的天空。

這道筆劃，終究落在爛柯寺。

她是新教的信徒。

全部天下都沐浴在光亮裡。

“不過……還是很帥啊。”

這道筆劃，持續向東南延長，便到了西陵。

他想看看，佛陀在明字捲上寫的預言會不會成真的。

天坑與渭城之間有條線，那是一道筆劃的開端。

神國正在具象化。

觀主看著悠遠的西荒，看著悠遠的北域，看著寧缺簡樸兩筆，便把全部天下切出兩道裂縫，沉默了很長時候。

葉蘇最後的預言會不會成真。

觀主安靜說道：“你能夠停止。”

“當長夜到臨，太陽的光輝將被儘數諱飾，天空與六合墮入暗中當中，人們將為之歡樂鼓勵，因為那纔是實在地活著。”

太陽正在燃燒。

……

……

“這是……長夜嗎？”

……

然後，又少了些。

每根光芒都有威壓。

可駭的神威，從蒼穹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