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神來之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晨鐘驚心，有佛光再至[第1頁/共5頁]

隻過了數rì，這棵樹上便結滿了小白花，在並不繁密的青葉間吐蕊展瓣，披髮著極其清怡的花香，混入清風漸行漸遠。

他說的雲淡風清，寧缺卻聽的驚心動魄，沉默不語很長時候後再次開口說道：“師兄，佛祖真的能夠還活著。”

寧缺說道：“修佛要的便是埋頭，和尚們坐在峰間，享用著那些仆從的扶養，莫非你們真的能埋頭？真的能入禪定？”

晨鐘響起，和尚醒來，開端虔誠頌讀經文，是為早課。

君陌沉默半晌，說道：“那便先找到再說。”

晨鐘暮鼓，仍然清心，現在的懸空寺過分安靜。

……

這道婉轉的鐘聲來自懸空寺的大雄寶殿，來自他與桑桑曾經看過的那座古鐘，但是他那裡能夠想到，這道鐘聲竟是如此可駭！

在看到寧缺的那一刻，大師便曉得事從何來。

在峰頂的大雄寶殿裡，他們看到禪定的七念。在殿後的草屋中，看到一名正在熬粥的肥胖老衲，然後看到了一座古鐘。

寧缺的答覆更直接些，說道：“書院丟不起那人。”

寧缺看著殿裡這尊金身佛像，想著瓦山洞廬裡久勞成疾的歧山大師，沉默了很長時候，說道：“不忍之心，纔是佛心。”

懸空寺醒來，佛祖留在人間的真正佛國，也開端閃現它實在的容顏。

寧缺見過這類青梨，桑桑也見過，那是數年前在瓦山佛像後的洞廬裡，歧山大師拿出一顆青梨請桑桑吃，然後桑桑分了他一半。

這是寧缺在光亮神殿和幽閣裡無數血淚慘痛得出的結論，他很有信心。

黃楊大師心有佛祖，自不能同意他的指責，但也清楚此事辯無可辯，沉默很長時候後說道：“此生最苦，來世或者最樂。”

桑桑走到他身邊，就像她前些天說的那樣，不管寧缺在那裡，她都能很等閒地找到他，絕對不會讓她走丟。

峰間的懸空寺顯得那樣寂靜而寧和，與峰下的天下截然分歧，看著這些畫麵，寧缺非常不解，佛宗號稱慈悲為懷，他們峰間靜修，百姓在峰下刻苦，坐在峰上想著峰下，怎能埋頭，又如何能夠禪定？

二人回到湖畔的小帳篷裡，桑桑正在睡覺。

寧缺從絕望的處境裡擺脫，望向峰頂鐘聲起處，衣衿上儘是血汙，臉上也帶著血水，眼睛裡餘悸難消。

踏遍田野，再度返來。再登山嶽，桑桑在林崖間的無數座寺廟來回，在那些靜穆寂靜的佛像前深思，站在崖畔對著天空沉默發楞。

寧缺說道：“都是放屁。且不說當年被佛祖擄來此地的凡人是不是真的罪孽深重，即便是也自有法度措置，他隻是個修行者，有何資格科罪？即便那些人真是罪孽深重，乃至是十代惡人，這些人的後代又有何罪孽？憑甚麼要世世代代餬口在這不見天rì的鬼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