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第1頁/共4頁]

意氣之爭，為的就是一張麵子。雖說在主子麵前都主子，但在主子堆裡誰都想充大爺。縱是家裡富得已在府外接地購房了，但在這府裡該有的也一點不能少。抱著這等心態在府裡上攛下跳的不止一二小我，除了似林之孝等兩三家大管事心中有底，曉得無人能撼動其位外，近一府的下人均捲了出去。其勢之大，可想而知；王氏兩婆媳之頭疼，可想而知；府內之亂象，可想而知……

黛玉也沉了臉。昔日這婆子雖也愛倚老賣老，卻冇似這般自作主張，實是可厭。

“好哇，這就是嫌我占了你們的地了？呸！你這個忘了本的小娼婦，也不瞧瞧你是個甚麼東西，當初要不是我汲引你，你還不曉得在後院哪兒角落裡掃地幫廚呢，現在倒敢挑撥著女人嫌我？……”那婆子的聲音一下高了八度，赤急白眼地就指著司棋罵開了。

黛玉存了心機等熱烈，誰知那熱烈卻不找她，反倒找上了王夫人與鳳姐……

跟著黛玉來的婆子見她如此，還想勸她兩句，倒叫她一把拉住，哭著喊著要去見老太太太太說理，求主子們給作主。黛玉真真是頭一會有下人如此粗鄙地逼到麵上，也是立在那邊氣得神采煞白。

潤妍見黛玉皺了眉，遂開口道：“嬤嬤這是做甚麼？女人們商籌議量地說話呢，有我們甚麼事兒呢。”

國人通病，凡事都得論資排輩，賈府眾仆也不例外。這仆舍也分大小，離主宅也遠近分歧，單這就很能夠爭上一爭了，另另有一宗不訴著於口的事理：先一輩的仆舍安排還是賈母當家作主時定的型，這很多年了，野生作幻，不說兒媳婦王氏帶的陪嫁安設了出去，就是孫媳婦的陪嫁也都進了府。若仍作舊時場麵，現在失勢的兩代王家陪嫁如何肯乾？另立新規，那住了幾十年深有秘聞的老輩舊人又哪咽得下這口氣？

迎春低聲道：“多謝林mm……隻是……我正繡花呢。”說著轉頭去瞧妝台旁放的繡架。

迎春聽了她奶孃的話擰著絹子更加站著不動了。

兩府格式類似，後花圃雖風景不儘不異，但下人們群居之處卻均在後院東麵一帶。現在寧國府那邊也還罷了，雖為著建院子占了些地兒，到底所用未幾，不過是將後花圃中會芳園一帶的舊景拆了便可，榮國府這邊卻要費事很多――東邊兒統統的下人們都要搬場。

老祖宗都不說話了，其彆人更不會開口，迎春也就更不為人存眷了。隻是姊妹們統就這幾個，探春是要往王夫人房裡去服侍的，黛玉能偶爾與之玩耍的，也隻要迎、惜二位了。

屋裡的人聲一靜，便見司棋挑簾而出，給黛玉行了個禮道：“林女人來了，內裡請。”又忙給黛玉撩起簾子。黛玉緩緩搖進屋，慢聲問道：“二姐姐做甚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