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酌[第1頁/共4頁]

到得現在，鄭家祖上傳播的田產都被他賣了個精光，全都換成了藏書，而世代居住的鄭府也被拆了個七零八落，除了這座書樓和賴以藏身的五間小屋外，全都賣了。家裡的主子當然也走了個潔淨，除了這小童平常打理外，再無旁人在此。

沈妱叨教般看了鄭訓一眼，鄭訓也有了醉意，便道：“阿妱帶他去看看，本日固然下雨，最好還是彆帶明火出來。”

書樓離屋子不遠，沈妱熟門熟路的帶著徐琰走出來，因氣候陰沉，內裡光芒甚為暗淡。一排排高大的木櫃聳峙，一層層的分紅了很多個小格，格子都有小門，緊閉時能製止冊本沾灰。

沈平早已風俗了他這直來直去的氣勢，便道：“小弟也是藏書的人，天然不會做這等為虎作倀之事。”

徐琰扭頭看了她一眼，醉中目光略顯遲滯，反而帶出幾分當真的味道。

沈妱把傘舉高，那傘骨幾近要擦到徐琰的頭頂，踮起腳尖也是冇用，不由難堪。端王低頭看她一眼，順手接過竹傘，將傘麵決計傾斜抬高一些，道：“走吧。”

腳下沾了雨水，沈妱踩進青石門檻時不由一滑，倉猝伸手去扶那門檻。徐琰脫手如電，穩穩的扶住了她的胳膊。

外頭的雨越下越大，那小童這會兒正在廚下煮茶，沈妱取了傘撐開，徐琰已經在簷下站著了。

沈妱跟著沈平來過這裡不下數十次，且又視鄭訓為師，聽他們談及藏書的事情，天然洗耳恭聽。

不過能得這位親王的偏袒，沈平也放心了很多，抬頭將酒飲儘。

當然，關於薛萬榮的事情沈平提得比較隱晦。但端王殿下目光多麼鋒利，見慣了各種強取豪奪，天然也曉得鄭家的藏書於薛萬榮而言，就是一塊擺在那邊無人保護的肥肉。

如許的氣候裡把酒說話，實在是一件舒暢的事情，沈平和鄭訓都是老書蟲，一旦提及藏書上的事情來，那是能連著說上十天十夜的。

“先生放心！”沈妱包管。鄭家的藏書樓固然外人可貴一進，她卻跟著沈平去過很多次，當下便起家道：“徐公子請。”

沈妱彷彿被燙了般縮了縮手臂，站穩腳步後又感覺本身這反應有點過激，趕緊平複著心頭急跳，側身讓開，伸脫手臂讓道：“殿下請。”

高大的身軀擋住斜吹的雨絲，沈妱驚奇於他這俄然的行動，待明白過來時，心中轟然一動。

鄭鐸活著時，鄭家好歹是官宦身份，每年裡各處田產收成也極好，給鄭訓娶的妻室也頗賢能，日子非常平順。

因鄭訓這會兒尚在藏書樓內，小童引著幾人入廳奉茶，沈平便自發擔起了半個仆人家的身份。

鄭訓脾氣怪癖、為人桀驁，除了對知己能客氣相待，對瞧不紮眼的人從不會曲意阿諛，訂交的人並未幾。自打鄭鐸過世，鄭家更是門庭蕭瑟，無人問津。厥後鄭訓的獨子因病而逝，鄭夫人悲傷之下，不過兩年就蕉萃肥胖，放手人寰，鄭家就隻剩了鄭訓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