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 千古之恥（一更）[第1頁/共3頁]

有人跪，便有人不跪。

有人跪倒在地，高呼“萬歲”，旁人受了影響，也一併跪下，垂垂的，叩首在地的人越來越多，有高呼萬歲的，有大聲問皇上是如何回事的，也有請命，求皇上做主的。

夏昭衣盤腿坐在江邊酒樓的飛簷上，身形隱在黑暗中，居高臨下，看著越來越近的火光。

駿馬忽的止步，前蹄揚起，帶起一片細粒雪花。

有甚麼用？

長隊徐行而來，一馬搶先的，是威風凜冽的鎮國將軍錢胥天，後邊跟著金吾衛統領和天榮衛正將，以及他們的副將。

“您真是京兆府的人？”

“您救救我們吧，官老爺！”

“你們彆擋著我！”

李處置伸手指去，叫道：“對對，皇上，皇上來了，你們找我不頂事，快，去找皇上！”

朱峴手裡捏著封皺皺巴巴的信，上邊寫著“朱峴親啟”四字，他明天幾次看了又看，信上內容早已會背，他現在內心有多不安鎮靜，他捏著這封信的力道就有多大。

龍椅被遮以絳墨色龍章輯絲緞布，以十六根長擔高低擺佈架住，二十多個宮衛合力，將龍椅從安設了三百年的太央殿裡抬了出來。

圍來的人越來越多，李處置手裡的馬韁都快被人奪走。

那但是皇上，天命之子，大乾國君。

“猖獗。”宣延帝眉頭一皺，語聲變厲。

“官老爺？”

沈冽想了想，輕扯馬韁，徐行跟了上去。

不跪的人抱著懷裡的承擔，愣愣的望著馬車。

朱峴坐在車廂裡邊，不敢出去。

舉央城門內有一條開闊的江河，是長明恒山的安河支流，淌過京都。

車隊緩緩解纜，一輛一輛輪來，車輪排擠過霜雪，微微顛簸著。

南宮皇後也笑了，她轉目望向車窗，簾子是垂著的，宮燈之下，緙絲綢布細緻美好，是當朝最精美的工藝，繡著騰飛的祥雲。

兆安河共三座大石橋，大雪將兆安河封凍為鏡，百姓們聚在大安道江邊，被京衛隔在身後，望著遠處而來的燈火。

沈冽勒馬，朝前望去。

疇前而來的百姓昂首望到駿頓時的少年，皆暗道長得俊美，不過這胳膊……血？

“是嗎？”南宮皇後說道，“陛下的肉痛，實在痛與不痛，也就如此。”

誰都冇有說話，因為外頭都是耳朵，並且也不知能說甚麼，幾日冇有好好歇息，他們現在凍的腿麻手僵。

“快走！”

“大人，”李處置很輕很輕的說道，“可嚇死我了。”

現在大臣們坐在馬車裡，已算寬廣的馬車因人多而顯得逼仄，車內暗淡無光，藉著外邊的火把能夠幽幽看清相互的臉。

南宮皇前麵淡無波，說道：“禮已崩，樂已壞，禮法，是甚麼？”

一國之君，棄城而逃，千古之恥，還要這般陣容浩大，奢糜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