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朔方[第1頁/共5頁]

在他身後一丈遠處，坐馳名梳雙辮的契丹族少女，她並不曉得背對著本身的男人眸中能夠吞噬統統的冷酷，還在喋喋不休告那北院側妃完顏雪的黑狀，將完顏雪之惡，說的天上有地下無。

相去萬餘裡，各在天一涯。

趙蕩悄悄點頭，昂首望天。北麵一朵烏雲垂垂壓境，將整座山頭覆蓋。他道：“不要等閒打動，孤一人前去便可。”

……

契吾山本不過一座荒山，紅黃間色的泥土山，六七月間也隻要些頑牆的蓬蒿生於岩縫當中。

趙蕩忽而回身，眼角微微細紋，眸盛笑意：“那完顏雪不過罪囚之女，竟敢欺負我們遼國金尊玉貴的公主殿下，看來她是活的不賴煩了。也罷，她畢竟比你先入孤這寒陋之門，你帶上從達阪城來的那位高昌公主，一起將她趕出去便可！”

她母親的墓，果然隻是個黃土包罷了。但明顯沈歸年年都來掃墓，周遭一圈青磚轉砌，正值夏季，墳場所占的全部山坡上青青一片綠草，絨細似毯。有丁香、格桑、銀蓮，滿是在鴛鴦淖的草原上，如玉才見過的野花。

趙蕩的行宮，就設在曾經西夏的王宮當中。西夏人虔誠信奉佛教，以是梵刹到處都有，宮殿也建的仿似古刹普通，又基石沉厚，古樸持重，但比之大曆皇廷修建，畢竟是少了太多精美雅意。

可她是有夫之婦，並且大他四歲。他為尊敬故，並不敢相依而葬，以是纔將本身的墓選在另一座山頭上，意欲以亡靈為元妃為戌，做她生生世世的保護。

自疇前年那一迴避禍開端，趙蕩就深恨雨天。那一起經太原，過黃河，在綿綿春雨中的避禍之路，那段走過煉獄的惡夢之途，是他將近四十年的人生當中最可駭的人生經曆。

……

“趙如玉可動了心機否？”趙蕩轉頭，直截了當問道。

尊他的遺言，他的墓，也隻是掏了六尺見方的深坑，當場起土安葬罷了。

到人間二十三年，孩子都有了，才第一回祭拜亡母之墓。如玉接過丫丫手中的酒奠了，輕聲叫道：“娘！”

三裡路，是說上山與下山的間隔。劈麵那座山頭略低，若相對而望，能連相互的眉眼都看的一清二楚。若喊話，不必太大聲就能聽得見。

自從三國聯兵要滅取大曆而代的新齊以來，金國兵馬大元帥完顏胥戰死，膝下最得力的幾個兒子一個接一個的戰死，金國現在元氣大損，西遼卻保持了氣力，兵肥馬壯。

若金遼聯軍再往下攻，重新占據朔方，我想往契吾山，隻怕會更加困難。以是我想趁著現在朔方還在我們手裡的時候，去一趟。”

貴為新朝皇後之尊，非常不測的，她穿戴非常樸實。那件本黑的長裙，是當初流亡路上，她曾穿過的。那件絳色的長襖，也是她在破廟裡偎在他懷中時，所穿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