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 教授[第1頁/共3頁]
幸而顧延章並不在乎這個。
他本來籌算的是比及得泗州,統統路程儘皆走完,複再來拋出那一個題目,集世人之力而決之,誰成想,竟是遇得沈存複這一條大魚自投坎阱。
沈存複比劃著道:“就是在汴渠外頭挖河,把水引出來,再查這水的深淺!”
沈存複方才解釋了半日,見得劈麵複又問出如許一句話,當真是火從心起,怒道:“恰纔不是說了!不引新溝,怎的量高矮!我說了那好久,你怎的就聽不懂呢!!”
沈存複便把方纔同顧延章解釋過的話,重新又說了一回。
疇前都水監廣納良策時,他也曾謹慎翼翼遞過很多新物、新法上去,但是水利之事,本就務必龐大,隻是單靠他那爛筆頭,便是非常的短長,也給寫成了一灘爛泥。
三小我都熬了一夜,卻還是不能歇息。
“隻要把河道挖開,另就得了一條河,比及汴渠裡的水流得進那條河裡,那條河不就同汴渠一樣高了?多有挖得幾條河,把那河深累加,所得總數,正就是泗州至上善門的凹凸之差,至於掘淤泥當要多深,隻要看著兩地水深不同來做,就出不得錯,這般一來,也就不會有河水倒灌農田、房舍之事,便是有,隻要合計恰當,也不會毀傷太大。”
且不說高涯也不怎的通文墨,便是他文纔出眾,光看著沈存複這寫得狗屁不通的文書,能看得懂纔有鬼。
顧延章有些不測。
因知此人確切有才,雖是實在不懂,他也情願多給對方一些機遇。
他口氣狂傲,一麵說,一麵偷偷拿眼睛打量顧延章,過了好一會,才自懷裡取出一份有些發皺的文書。
沈存複是典範的匠人道子,隻會做事,不會說話,聽得顧延章問,指手畫腳地描畫了半日,還是哩哩囉囉、含含混糊的,急得滿頭是汗。
顧延章問道:“為何要查新河深淺,這做法與直接勘察汴河深淺,又有甚麼分歧?”
而其人不但自大己才,也唯恐彆人學了去,統統獨門秘法,儘皆藏著掖著。
顧延章重新到尾認當真真地看了三五回,還是還全無觀點,隻好逐字逐句地拿出來同他細究細問。
顧延章指著此中一行字,問道:“甚麼叫‘決河在外,築成新河,驗河深淺’?”
又因他獲咎上峰,也無人情願說話,更無人會去幫著清算,如此一來,哪怕再有效處的物法,也脫不開被丟在架子上蒙塵的結局。
沈存複手舞足蹈,唾沫橫飛,隻感覺本身說得如此簡樸、如此瞭然,便是傻子都能聽明白,是以見得劈麵的顧延章皺著眉頭,盯著那紙頁上的筆跡看來看去的模樣,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
顧延章伸手疇昔,竟是花了些力量,才把那文書從他手中接了出來,就著燈火細細去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