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 銅盆[第2頁/共3頁]

又聽得牢頭佟山那熟諳的聲音，叫道：“快把那耳朵取出來！”

那香味並不陌生，可就在腦筋裡頭，卻恰好一時想不起來。

昔日慈眉善目標李大員外，此時已是麵龐扭曲，右手動不得，左手便痛得滿地亂打亂捶。

“誰歸去同鄭公事回稟一聲？”

王勾心生不妙，也不知出了何事，抬腳張目往裡看。

他臉上，身上滿是血，叫人看得毛骨悚然。

歸去便是捱罵，那個情願？

他聽得一人驚叫道：“李大田，你這是在何為！”

本覺得前來協審是個輕鬆活，隻要看看宗卷，見見犯人，監察大理寺速審便夠了，誰料得竟會這般毒手。

王勾乍眼一望，裡頭滿是人頭，又有肩背擋著，甚麼都瞧不清，隻模糊從空地間看到地上濺開的碎瓷片。

來不及思考，他便脫口道：“牆角的銅盆、水桶裡俱是有水！”

這放在平時，的確是個精美的設想，可那疑犯的耳朵掉得出來，想要取出來，卻一樣也叫人毫無體例。

王勾腦筋裡發了一會懵，終究反應過來――

“哪一處有水？快尋水來！”

大晉律法寬大，刑律中既定的科罰最常見的就是杖責。如果要用刑訊，不但要上奏申請，對杖責的部位與次數也都有嚴格的節製。除卻背、臀、腿三處，其他處所不得受刑，而每個疑犯不得受刑超越三次，每次必須間隔二十天以上，三次累計，杖責不得超越兩百下。除此以外，年過六十的白叟、十五以下的少兒、身殘者、孕產婦，俱都不得刑訊。

半圓形，焦黑焦黑的，不但著了火，還冒著煙……

話一落音，終究有獄卒大步跑著出去，手裡提著一個茶壺，應道：“水在此處，水在此處！”

方纔那一個火盆，全然不似平常敞開的盆子，而是以銅籠封死，又有活結，雖說形製分歧，可感化同手爐並無不同，不管如何動搖、翻轉，都不能把裡頭的東西倒出來。

王勾愣了一下，先看了看火盆裡黑漆漆的東西，又轉頭看了看一旁李程韋那光禿禿的右邊腦袋，終究把兩處聯絡在一處。

他循名譽去，卻見兩人正束手無策地圍在火盆旁，另有一人滿屋亂竄，彷彿在找東西。

要說呢！那味道如何會如此香！

牢頭佟山從速搶過瓶子，口中罵道：“乾愣著何為，還不快去取水！”

***

口中說著，腳下也不斷，伸手就要提起一旁桌麵上的水壺。

直到這時，王勾才感覺好似氛圍裡味道有些不對。

能入甲字房的，都不是平常犯人，是以藥物備得最齊。

那形狀倒是有些熟諳。

再有人道：“快去取水！”

王勾在此處當差，天然比旁人都熟，他快步衝得出去，取了藥囊，比外頭聞訊而來的獄卒還要到得早，鑽進人群當中，叫道：“小人帶了金瘡藥來！”口中說著，把那藥囊袋口揭開，低頭自裡頭找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