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殿試(上)[第1頁/共3頁]
到得此時,所能做的,不過是儘人事,聽“天”命罷了。
殿試要求是千言以上,他筆走龍蛇,轉眼之間,一篇千言之文的框架便搭了出來。
入良山之前,他受的季清菱熏陶,所聽所聞,皆是百年以後,一乾頂尖的名臣權宦多年碰鼻,頭破血流得來的經曆,或許隻是平常間閒談得知的隻言片語,或許又是季清菱某篇文章當中的詳細論述,在乍逢大變,脾氣更易之時,對他的眼界與見地,都起到了奠定性的感化。
昨日領號牌的時候,早有太常院的禮官詳細講授過宮中麵聖的禮節,現在聽得禮官之令,貢生們紛繁膜拜在了地上。
天子不會親身給殿試閱卷,最多不過是看看前幾名的文章罷了,可賣力評定名次的考官們,不管是賣力第一次考判,評判品級的初考官,還是覆考官,抑或是終究決定品級的詳定官,都是朝中從三品至正七品的朝官。
桌案三尺長,左上角放著一枚木牌,木牌上寫的乃是考生的姓名、籍貫,另覆有一張白紙,乃是謄寫殿試題並行草所用的。
天子題中提到逾製者、抵法者、稼穡、兵事,每一樣,他都能夠舉出詳細的實例,由表及裡,深而言之。
更兼延州毀滅之前,顧家上百年一向紮根於延州,對邊疆諸事瞭如指掌,而毀滅今後,他與季清菱從未斷絕,幾近是多年如一日,通過各種路子與體例,對西北戰情、地理、人文的諜報彙集與闡發。
顧延章寫得極其當真,天然並冇有發覺,在這集英殿中,就在自家的身後,兩小我已是在那一處逗留了好久好久。
他提起筆,開端破題。
如許一個題目,實在是太好寫,也太難寫。
就在幾步開外,他的左火線,立著一個黃門,而在黃門火線一點點,當明天子正立在那一處,盯著他將草稿一字一字寫完。210.
前前後後數百言,實在概括起來,同疇前那些個殿試的題目比擬,不過是換湯不換藥――朕在位多年,民生困難,倉儲不敷,犯法者禁之不斷,戰事不竭,治國之道,州縣之情,諸士莫要坦白,且對朕之為政所失直言不諱,放膽而論!
而殿上賣力巡考的監考官們,固然還是在書案間巡走著,眼睛卻不約而同地望了過來。
跟著幾聲鞭響,本來集英殿中的韶樂頓時停了下來。
顧延章的心中並無半點嚴峻,隻要些微的衝動,在一起一俯之間,漸漸調劑著本身的心跳。
“救弊之術,時措之宜,子大夫之謂講聞也,其悉心以對……”
“朕以陋劣,獲承丕緒……而德有所未至,信有所未孚,缺政尚多,虛文尚勝。渾厚以示化,而逾製者尚繁;欽恤以祥刑,而抵法者尚眾;嚴入仕之塗,而銓曹猶未清……屯田積穀,或覺得兵不如農;擇帥安邊,或覺得文不如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