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先後[第1頁/共3頁]
但是文名又有甚麼用?能當飯吃嗎?
此去延州才短短半年,還隻是個白身,那顧五便得了陣前一名鈐轄的青睞,又引來了都城的宰執的存眷,此後得了官身,會有如何的出息,便是錢邁宦海多年,自誇見多識廣,也不好多加測度了。
既生瑜,何生亮……
固然曉得此時要下結論還為時過早,自家這三個門生也是極其出挑,多年可貴一遇的,可錢邁還是忍不住心中發酸。
又道:“也是應有之意,他當日在薊縣便飽有文才,如果連個禮部試都排得不高,柳家那裡會那樣看重!”
明顯是她先看中的人!
三個還比不過一個!
如何能夠呢!
錢孫氏到底有幾分見地,立時便想轉過來,問道:“本日禮部試的榜單出了,但是他排得高?”
如果說當時月月見那顧五的文章,他都要擊節而歎的話,厥後得了那一份轉運章程,他便知此子遲早要脫穎而出,直到昨夜在範府當中,與範堯臣一同看一回名次,提及這榜首,他才曉得本來這顧五去得延州,另有那樣一番境遇!
陣上殺敵,營中獻產,雪中押運,聽得範堯臣將陳灝保舉的摺子中內容一一道來,便同聽傳奇,也無甚辨彆了!
錢孫氏並不料外。
延州邊城,又是那等文氣淡薄之地,憑著他的本領,估摸著許是能有些文名。
範堯臣一介宰輔,多少好人不挑,何為要找這一個六親不在的商家子!
良山清鳴都是頂尖的書院,那顧延章昔日回回兩院旬考,都拿第一,這一回能得會元,倒是普通。
誰都曉得,真正的出身要看殿試上的運道。不管你省試名次再高,隻要殿試排不到一甲,便不過是一介選人罷了,將來選海浮沉,還不曉得甚麼時候能轉官。
禮部試的名次首要嗎?
錢邁同她多年伉儷,天然是曉得她這一聲“哼”的意義。
是以她臨時還不曉得今次禮部試的登科名單。
錢孫氏麵上的神采漸漸僵住,一張臉板滯了半晌。
錢孫氏有些不滿地瞥了丈夫一眼,道:“怎的又輪不到了?我們家的進士半子,莫非還少嗎?當年能得,現在就不能得了?!”
他雖是興趣不高,卻耐著性子將陳灝摺子當中所言那顧五事蹟一一說了,又道:“昨夜舜夫聽我說了顧五在薊縣的景象,對他甚是有興趣,如果不出不測,現在,已是著人下帖,叫他入府了。”
他看一眼老妻,壓下心傷,淡淡隧道:“到得現在,我也不怕同你說了,今次省試,那顧五乃是會元。”
錢孫氏隻從鼻子裡悄悄一哼。
自家老爺也一樣是文名甚著,還不是在集賢院修了那樣多年的經義?!
錢邁本來就看好顧延章,現在聽了範堯臣所說,隻是更加深了心中的認定――這般後生,不管殿上排名如何,將來隻要給他一個去處,那裡會不能做出功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