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起鬨[第2頁/共3頁]

***

他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腦筋裡霹雷隆地響，再偶然情去聽接下來的唱名。

已是過了醜時正。

他裡頭穿一身青布襴袍，外頭卻罩了一件薄薄的披風，見到季清菱站在門檻處，麵色穩定，倒是把那頸脖處的披風釦子一扯，順手一甩，那一件披風直直衝著秋月落去。

她看了看時候。

直到孫守元複又大聲呼了兩回，站在楊義府身邊的人悄悄地碰了他一下，他才醒過神來，麻痹地走上前去施禮謝恩。

“可背麪人一走出來，我就曉得不是了！”他口若懸河，唾沫星子都要飛上天了，“你們猜背麵走來的是哪一個？！”

如果不是曉得隻有身無殘疾才氣了局，季清菱幾近要思疑是不是本日唱名的宰輔們中有人是結巴。

他這一句才說完，世人就極給麵子地又一齊喝起彩來。

本日隻是閱卷唱名，賜宴與贈袍笏、靴都要另擇日子，光是唱個名，怎的唱到現在還未結束？

金梁橋街的顧宅裡，不過半個早晨的工夫，季清菱已是喝了三大杯濃茶，實在半點睡意也無。

才踏出二門幾步路，便見屋中男男女女圍在一處，而鬆節站在當中，正滾滾不斷。

“我活了這十幾年，從冇像本日這麼聰明過，立即走到前邊，去幫著少爺牽馬，場中數百個伴當，冇一個像我這般有臉麵，個個眼睛像刀子一樣盯著我。”他一麵說，一麵對勁，“我當時便想——看看看，有甚都雅的，有本領叫你家少爺也去奪一個狀元來！”

多年才調自大，才調自誇，現在被殿試給重新頂劈了一刀，劈得他連腦漿子都要濺出來了。

該當還是夢罷？

季清菱心中撲通撲通地跳。

一甲已經報完，範堯臣將手中的紙張轉給了站在一旁的中書侍郎孫守元，交由他來輪番念名。

她在門口站了半晌，躊躇了一會，朝著二門外走去。

秋月才接了披風，趕緊走進裡間掛了，好輕易清算好，才走出來，便見少爺女人兩人抱在一處，平白無端地，自家少爺便矮了一大截——本來他把頭全埋進了女人頭頸，側著臉，不曉得在說甚麼。

此時，對剛正眼觀鼻，鼻觀心，站得像一座沉穩的大山，半點看不出心中所想。

“你們是不曉得，當時我同很多伴當一齊站在宮外，眼睜睜盯著那宮門翻開，隻見裡頭先是走出來一個，一個寺人……”鬆節頓了頓，把口中“宦官”二字強行嚥了歸去，“乍一看，倒是非常漂亮有神的樣貌，我差點都覺得那是今科高中的舉子！”

二門到此處，不過是五六丈的間隔，幾近是眨眼工夫，顧延章已是走到麵前。

顧延章於院門處大步流星地跨了過來。

人才走冇多久，就聽外廂一陣喝彩，聲音剛起，複又立即溫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