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覲見[第1頁/共4頁]

跟著小黃門進得崇政殿時，顧延章竟是有一刹時的不安閒。

他身上揹負的皇命已是夠多，去的處所也不止於邕州，還跑了欽州、廉州、桂州等地，又有很多旨意要頒，可謂一日都冇有閒下來。

又道：“邕州城外的疫病營中，有三千四百六十二人，恰是得了陛下所賜藥材，已是儘皆病癒，大家知陛下仁德，心口感念之餘，雖無他物，卻也特縫製香囊兩枚，著臣帶入京中……”

一旁的郭世忠立即擰緊了眉，張口便要插話。

但凡是趙芮交代過的，非論是廣南重修、抄劄濟民、疫病營、桑農之事，還是百姓民生、軍民喪失、州城毀傷，他都有當真去訪問，可這蓄馬練馬一事，倒是半點未曾有過提及！

他頓一頓，複又道：“及至好趾兵退，邕州、廉州、欽州疫病又發，更有災黎、流民無數，若無陛下另遣宮中高超太醫照顧藥材而來，又欽賜宮中聖藥，另又有朝中諸位官人居中坐鎮，在後調撥，把撫濟流民、災黎之藥材、糧秣儘皆調運而來，三州那裡又是本日景象！怕是早已生靈塗炭！恰是廣南兵民之功，朝中官人之勞，陛下之德，延章不敢承讚！”

這一回南下邕州看望的苦差，如果不是鄭萊下頭的幾個徒子徒孫一個都不肯去，那裡又會輪到他頭上。

兩個疇前戰得死去活來的對家，此時連成一隊，一人插刀，一人補刀，那守勢水潑不進，把郭世忠的話句句堵死在喉嚨裡。

如果旁人來找，他還能尋個來由打發了去，可恰好來人乃是趙家的，先不說他拿著俸祿，便是冇有俸祿，顧延章也隻好接旨，他著人把季清菱送去柳府，自家老誠懇實應了召。

梁遠聽得趙芮問話，也不曉得先將手中摺子遞上，隻蠢乎乎地站在原地，一麵施禮，一麵口中細細回道：“啟奏陛下，臣在邕州、欽州、廉州等地看望月餘，及至本月十二，疫病營中已是僅剩病者不敷千人，抄劄濟民之事亦是有條不紊……”

顧延章也不是傻的，莫說眼下當著一群重臣的麵，便是冇有這些人，聽得天子如此誇，也不能半點反應都冇有，他隻又行了一禮，當真地回道：“非臣一人之力，乃是邕州軍民高低一心，也因陛下聖德，纔有官員教養百姓得力，邕州官兵以身帶頭，搏命亦要護我國土，百姓儘力以赴，群策群力，纔有交趾兵敗……”

——天子這般反應，實在有些過了！

梁遠畢竟是天子身邊的近侍，他奉旨南下邕州看望軍、民之事，殿中臣子，個個都有所耳聞，見得是他出去，沈淵也好，郭世忠也罷，儘皆閉上了嘴。

趙芮已是等不及接過奏章，明顯還隔著兩丈遠，便吃緊出聲問道：“梁遠，廣南疫情究竟如何！”

特從都城派人去得廣南，便是擔憂那一處儘是陳灝部下，大家結合起來欺瞞自家，又怕邕州的皇城司並廣南轉運使不得力，也無餘力去探查此中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