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大統[第1頁/共5頁]
“傳說北人去廣南、瓊海仕進,幾無能活命的,可我心想,此中除卻水土不平,多數還是被貶而至——被髮放廣南、瓊海,可見不是怵怒天子,便是做下甚麼大事,如有群黨,當還被群黨所棄,如此景況,莫說是去往瘴癘各處的南地,便是去往蓬萊瑤池,怕也看不出甚麼好來罷?”
胡權冇有正麵答覆,又問道:“你昨日出宮以後,不在提刑司,倒是跑到那裡去了?”
季清菱與顧延章坐著談了半晌,她剋日幾次翻閱陳篤才並李程韋的案子,又看了智信大和尚與鬆巍子的檀卷,實在已是有了些停頓,隻是未有定論,今次見顧延章可貴早早回家,因不想再拿公事叫他煩心,便隻說些其他事情,目睹時候不早,兩人各自沐浴,一併歇下不提。
季清菱又不是旁人,如何不曉得他彆有苦衷,卻又不欲詰問過分,隻假裝不曉得,實在心中多少也能猜到幾分。
當日他審李程韋,固然證據並非確實,對方卻也不能自證明淨,而後便被收押在監,以待鞠問。提刑司幾次詢問未果,因事涉性命,未得招認,便向有司申請用刑。
季清菱心中有事,睡得不甚安穩,天賦矇矇亮便醒來了。她前一夜話說得很多,水卻冇如何喝,隻感覺口渴非常,因見顧延章猶在熟睡,便把被子掀了,謹慎跨過對方的腰,翻身出去床邊的木櫃上倒水,一口水尚未喝完,倒是忽聽得外頭有人輕聲排闥,昂首一看,模糊藉著光認出那人是輪值的秋月。
顧延章並冇有放在心上,回道:“京中正在修渠,春季雨水太多,門路多有盤曲,又兼那鬆巍子前幾日半路遭害,城中群情紛繁,正巧昨日天波門那一處好似出了甚麼事,保衛要去衙門回話的時候正撞上我,我便順道去了一趟金水船埠。”
即使那李程韋是個狠角,可重刑之下,到底供出很多東西,連絡實證,雖不能將他釘死,卻也多少能下判科罪。隻是此案拖遝了好久,又因正犯牽涉出很多朝臣,顧延章早向先皇趙芮稟過,且等他答覆。
季清菱聽得有些含混,問道:“五哥未曾獲咎哪一名,與濟王更是平日並無來往,不管那個繼位,也不至於要將你外放至廣南、瓊海罷?”
顧延章道:“朝中吵做一團,眼下尚無定論,隻是魏王妄自截留延州礦產,與北蠻私開榷場之事已是查實,難有繼位能夠,黃相公、範大參欲要擁立秦王季子趙昉,王相公、孫參政、李樞密等人故意要捧濟王上位,另有一乾人正給魏王擺脫,再有其他不敷道者,不過依著眼下景象,確是濟王呼聲最高。”
他嘴上如許說,心中倒是還冇有拿定主張,不過曉得眼下尚早,另有轉圜餘地,便也不想拿來再讓季清菱操心。
“至於我……”她望著顧延章,笑了笑,道,“正愁天下之大,很多處所未曾得去,能有機遇晤得波瀾波浪,恰是長見地的時候,如何又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