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立言[第2頁/共3頁]
靠著贛州的撫濟,江南西路冇有鬨起來,自家作為時任輔弼的任務,天然也輕了很多,固然還是要受朝臣攻訐彈劾,可比起數萬哀鴻成了反民,二者相較,不同實在不是一點半點。
何況撫州、吉州鬨災以後,不但贛州,沿途州縣都有發折入朝,都是籌辦應對哀鴻的常情呈報,顧延章的摺子夾在此中,一不要錢,二不要糧,三無要事,實在不顯眼。
這顧延章的一番作為,實在是在給他範堯臣得救。
這顧延章,實在太會取巧了!
範堯臣以己度之,如果把他放在顧延章的位置上,這個時候,能做的也就是安排一個辯才上佳的得力人選上京,將本身的功勞一一道來。
吉州鄉風彪悍,如果當真有了不好,落草為寇還是其次,那是說反就反,連打個號召的工夫都不會給的。
這一著走得實在是標緻。
範堯臣不曉得畫者為誰,卻下認識地認定這必然是那一名贛州通判的主張,也是其人指導的取材。
畢竟“太上有立德,其次有建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三不朽。”,撫民為立德,建營為建功,一份章程寫就,立言也就有了。
範堯臣兩手持笏,額角浸出了薄薄的一層汗。
集合在一處挖土掘蝗蟲卵去燃燒的垂髫小兒,燒火做飯、織布裁衣老年婦人,挖水井的壯丁,巡查的兵丁,箍木桶的老頭,曬禾稈子的妙齡少女,等等等等,均是極其有序地漫衍在這一幅圖中。
但是畫者倒是極其聰明。
一旁的許明還在詳細講解著,但是他的重視力早不在那人的話語當中,也不在屏風處的那一幅圖上。
以範堯臣的目光來看,作畫人的水準並不高,這一副圖,如果靠著畫藝,拿出去賣,估計連一個問津的人也冇有。
適口述,同目睹,畢竟滿是兩碼事。
贛州冇甚大事,如果上奏報呈建營地安撫流民,朝中隻要閱知便行了,如許近似的摺子,南北每年都有很多會發來,自家並冇有放在心上。
如果換做他範堯臣來做這事,眼界必定要比這一個初出茅廬的小通判高上不止一籌,除了邀功,他還會把這半載以來撫民建營的經曆一一總結,作為章法,獻於朝中,成為今後諸州按之效仿的章程。
幸虧撫州、吉州數萬哀鴻,現在有了去處,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不但處理了衣食住行,說不得,連將來回籍的川資都有了,天然不會再被逼上窮途末路。
這大半年間,禦史台彈劾他的摺子都有等人高,他一麵忙著內憂內亂,一麵忙著要上折自辯,請病的次數也很多,經常斷斷續續地當班,偶然候事情都是交給部下去辦,本身隻是略微複覈一遍罷了。
想到這裡,範堯臣心中俄然格登了一聲。
屆時撫了民,得了功,也得了名,實在是三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