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離彆[第1頁/共5頁]
的確是亂七八糟,不成體統。
比起他疇前見地過的熱烈場景、恢弘場麵,下頭這一條蟠桃路,最多也就隻能包容一兩萬人,來的還都是些布衣,穿戴打扮五花八門,衣冠不整的也不在少數,有人乃至連頭髮都還亂糟糟的,連襆頭都來不及戴,趿著鞋就跑出來了。
可如果州城當中百姓為了留人,鬨出事來,他作為一州之長,倒是不管如何也脫不開這個任務。
不是冇有見過大場麵。
本日乃是休沐,按著常例,州衙當中隻會有寥寥數人輪班,並不像平常那樣,大家都各在其位上,等著調派。
“通判不在了,誰還會去管安樂廬,這是讓我們這些冇用的潔淨死了得了!”一個老頭半截袖子、半個褲腿空蕩蕩的老頭拄在柺杖上,泣不成聲地哭道。
許繼宗還記得前幾日送行宴後,張待很快就發了痰咳之症,休假在家都有兩天了。好似舍人府中那一個小祖宗,也跟著得了病,隻要張瑚在家中顧問。
見人走得遠了,許繼宗才鬆了口氣,轉頭一看蟠桃路上,嚇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孟淩疇前並不管事,都交給下頭人去亂折騰,胥吏們、頭領們從中漁利,並不在少數,兵丁們雖隻能拿到一半,卻也不敢隨便說話。
如許多的人,按著常理,應當會極其喧華,但是下頭雖有聲音,卻都是低低的,極其壓抑,隻偶爾傳來幾聲小兒的哭叫。
但是許繼宗看著下頭的場景,倒是心中堵得慌。
世人還在哭著,卻聽城門“嗡”地一聲,漸漸翻開,贛州城的官吏們帶著衙役兵丁,從外頭走了出去。
甚麼叫做會做事,這便是了。
那兵士本也望著下頭,眼眶都紅了,聽得他問,哽了哽才道:“多少人得過他的好處……自通判來了,便是我們守城的兵,月俸都漲了一半還多。”
一人跟著喊道:“官人,現在福壽渠還未修完,辛辛苦苦做下的事情,竟是當真不再理睬了嗎?”
聲音裡頭帶著哭腔,含含混糊的,話音又悲又痛,聽得民氣口一抽一抽的,難受極了。
這等守城門的兵丁並不屬於平戎、保安等軍,而是州中自管,當場征發,每月的餉銀也由州中自付。
本來還算循分的人群,此時已經開端遲緩而焦心腸動了起來,一個接著一個往前擠,而遠處有一行人,正分開門路,往城門處而來。
論起氣勢,也絕無能同禁軍大閱相提並論的場合。
顧延章清算州衙的事蹟,他上回過來的時候就聽人提起過,回到都城,還當作趣事同天子學了一遍。
叫聲此起彼伏,比起來除了陣容,更顯哀傷。
這一回,待得問清楚這乃是贛州百姓自發去送彆顧延章以後,許繼宗頓時把要去遣散路人,好分開一條道,給本身出城的兵丁攔住了,掉頭打馬轉去西門,由城外轉到北門,亮明身份,上了城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