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打算[第1頁/共3頁]
對於本來的季清菱來講,這應當是獨一的前程了。她六親不在,父母兄弟俱無,寡恒產,無財帛,如果李家能認下這門親最好,如果不認,哪怕看在當初的季父拯救之恩,起碼也會給她一口飯吃。
季清菱拿定了主張,內心頓時就安寧下來。
現在一一對比,季清菱隻感覺荒誕至極,震驚之心乃至超越了方纔轉生在這一個“季清菱”身上的時候。
對方的臉瘦得一點肉都冇有,身上隻穿了薄薄的棉衣,因為獨一十歲,身量並不高,一起避禍,的確是灰頭土臉,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身形矗立,站姿筆挺得如同一顆小小的鬆樹,雙眼清澈,氣質潔淨。
冇了手劄,隻要玉佩,要想向李家證明季清菱的身份,就更難了。
但是看完這封手劄的季清菱,倒是隻想苦笑。
這一點,在評判的人看來,該當是缺點,可對於季清菱來講,倒是如同綸音普通。
這兩個名字於其彆人能夠普淺顯通,可對季清菱來講,倒是非常熟諳。
戲文字是誣捏,可野史中也有記錄顧延章少時家滅,被人賣做仆人如此。季清菱看過父親房中各種雜書,此中也確有前朝臣子來往手劄,證明顧延章曾有過恩典被負之舊事,負義者也的確是一名姓季的女子,隻是因為時隔太久,冇法切磋此中細節罷了。
冷眼旁觀,很輕易就能看出來,李程韋一向儘力跟季家保持乾係,很大程度上也是想靠著季父打通延州的對外經商的線路。畢竟提親之事,是從季父幫忙李家辦理延州高低,幫手其對北蠻發賣布匹以後,才垂垂有端倪的。而在季父官品得升以後,李家就逐步固執起來。
顧延章被她的行動驚得目瞪口呆,趕緊伸手去禁止,卻隻抓到了幾片碎紙。他幾近是痛心疾首地看著季清菱,口中喝道:“你這是乾甚麼?!瘋了嗎?!”
顧延章乍逢家變,內無親人,外無朋友,眼下熟諳的隻要季清菱,固然兩人疇前不熟,可放在此時,說是相依為命也不為過,目睹對方把獨一的前程給斷了,幾近是嚇得魂飛魄散。
顧延章在史乘上以重情重義著稱,他為了恩主,回絕過公主為女兒的求親,也冷酷過無數高官的詢意,厥後很多次朝堂爭鬥中,他都為報舊恩,出過大力,即便是以吃過很多大虧,也被無數人攻訐過,卻還是我行我素。
她昂首看了看顧延章。
既來之,則安之。
季清菱憶起來,某次看這齣戲的時候,另有閨中朋友藉此打趣,問她:“莫不是你們季家獲咎了哪個酸墨客,這才把那薄倖女寫就姓季?”
李家的爭產案鬨到前麵,掀出了無數的案中案,也把李程韋翻了個底朝天,這是一個利慾薰心,毫無禮義廉恥的小人。
蓋因這戲講的是因果報應,唱腔好聽,情節盤曲,又有大團聚結局,惡人受懲,好人好命,才子才子,風騷佳話,格外吸引公眾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