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害怕[第1頁/共3頁]

季清菱點了點頭，複又搖了點頭，道：“我叫柳姐姐給師孃帶了手劄……”

自潭州到邕州，她沿途快馬加鞭，現在腰背都還又酸又麻，夾著馬腹的腿側的肉更是被磨得出血了，這般辛苦，好輕易到得處所，本覺得能等來嘉獎，倒是被如此冷待不說，還要被一通冷斥，的確再不想見到劈麵此人。

他越說越是衝動，聲音也不由得大了幾分，道：“都說倉廩足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這事理你如何會不曉得！莫非能同餓著肚子的人說事理去？餓到極致，賣兒鬻女，易子而食，莫非都是誣捏出來的？當真覺得隻書上會寫，人間冇有嗎？！”

她說到此處，頓了一頓，還將來得及接下去，便被顧延章打斷問道：“你跟著糧秣輜重……你知不曉得廣南現在十幾個州縣缺糧缺成甚麼樣？隻那幾個護糧的長兵，當真要趕上亂民，一湧而上，莫說護你、護糧，連他們本身的性命也一定能護得住！”

又微微仰了抬頭，把眼淚逼得歸去，道：“是我不對，來得魯莽……乾脆我也冇有帶甚麼東西過來，明日都不消清算了，早間起得來，便同秋月她們回京去……”

特彆那一句“你但是想過我半分”，更是刺得季清菱滿身都發涼。

他一句接著一句，一句嚴過一句，語氣之重，已是從中披髮著濃濃的冷意。

好半晌以後，顧延章才從她的肩膀上抬開端，啞著嗓子道：“你曉不曉得我方纔看到你究竟有多怕……如果你半路……”

季清菱本來坐在交椅上同鬆節說話，此時見得人來，漸漸地站起家來，也不往前相迎，也不說話，心中也說不上甚麼滋味，隻昂首看著他。

又道：“交趾雖說退了，可邕州莫非就是安穩的？如果交趾殺一循環馬槍，你待要如何？眼下城中千頭萬緒，連著好幾日都在報急疫，又是春時，又有瘴癘，陳節度都因得水土不平躺了都有小半年，你還要跑來此處。”

油燈忽明忽暗，顧延章的臉也被映得明顯悄悄，上頭莫說半分柔情，便連一點笑意都冇有。

說著轉過身，便要朝裡間走。

季清菱一起行來，日夜兼程，如果是從都城計算，一個多月都冇有睡上一個好覺，一來擔憂對方安危，二來憂心邕州情勢，比及了潭州，更是忙著籌措糧秣，密查動靜，半點都冇能閒下來。

季清菱掙紮了兩下，倒是隻不謹慎踢倒了中間的椅子，收回“砰”的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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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菱心中正難過，還要脫開身子，但是冇多久，隻感覺左肩處一陣溫熱，竟是衣衫被甚麼東西浸濕了，又滲到了肌膚上。

顧延章的聲音彷彿有些怠倦，又彷彿有些發澀，問道：“你的膽量是甚麼做的？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你曉不曉得廣南究竟有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