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求仁[第1頁/共3頁]
聽得季清菱自述,孫越不由得一驚。
他不由得上高低下把麵前這一個小女人細心打量了一番。
季家世居延州,親朋已是快被屠城滅得潔淨,州中本來常常來往的官員,也不曉得還剩下幾個。
看到一個小女人嚇成如許,孫越不由自主地便將語氣放柔了幾分,問道:“這女子,你是何姓氏,父母安在?為安在此堆棧居住,此二人又有何圖?”
季清菱不曉得此身的季父是哪一年哪一屆的進士,但是算一算季父同鄭霖的年事,或許也曾經有過瞭解。即便未曾瞭解,同朝為官,現在季父滿門為國殉身,隻剩一個女兒,鄭霖如何能夠會不管不顧!
楊奎已經去到陣前,此時延州城內由通判鄭霖代管。
如果本身被當作撫卹的標杆,成為鄭霖安撫義士遺孤的政績,那便是顧平忠、顧平禮再膽小,再攀上州中哪一個官員胥吏,要再脫手,都會好生衡量幾分。
但是她找不到彆人,不代表不能讓彆人來找她。
季清菱等的就是他這一番問話!
一麵說,一麵跑過來,把那幾根竹筒呈到了孫越麵前。
不消孫越叮嚀,早有人上前把那地上幾根東西撿起來,拿在手裡看了看,轉頭對孫越道:“孫官人,是火摺子!”
莫非當初季父的同僚會全死光了,一個都不看顧一下舊友遺嬡不成?
這可不是不入流的小官了!
季清菱揪著帕子,一副固然惶恐,卻強忍著驚駭的模樣,認當真真行了個大禮,道:“回稟官人,小女子姓季,父親乃是原延州兵馬鈐轄,當年北蠻屠城,家父、兄長均已就義,母親也已經故去,此回乃是聽得延州光複,與夫君回籍收殮長輩骸骨,因老屋不堪入住,便臨時居住在此。”
這等惠而不費,又得名又滿足知己的事情,隻要傻子纔會不去做吧!?
兵丁們趕緊把那攔門的大桶搬開,一湧而入。
彼時州中都監已是到了,正在分撥救火,聽得有人報放火,便指著孫越,叫他去探查個究竟。
隻要她的家狀擺上了衙門的案頭,州府高低都會通傳,有些耳目的官員都會曉得,有如許一個原延州八品兵馬鈐轄的女兒孤身一人流落城中,差點被人放火擄走。
這是特製的火摺子,乃是用紅薯藤加了棉花、蘆葦纓子錘曬而成,裡頭還放了硝、硫磺、鬆香,樟腦等物,不是大富大貴之家,連買都買不起。
季清菱行過禮,半低下頭斂袖站好,看起來有些嚴峻,可不管是儀態還是禮節,都挑不出任何弊端。
抓到放火犯,本就是一樁大案,這一回火勢雖大,卻未曾有多少職員傷亡,屬於救濟得力,如果能順藤摸瓜,逮到二人以後的謀主,更是能夠報功績。
季清菱初回延州,可謂舊鄉成新地,統統都不熟,要去一個個找尋本來的人脈,幾近是全然不成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