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授課(六)[第1頁/共3頁]
“一樣是辛苦勞作,鳳翔府一戶人家一年一畝地隻能得黍米兩三石,太原府的農夫能得小麥七八石並黍米兩石,江南東西兩路精耕細作,一戶人家能得稻米十餘石——莫非鳳翔的農夫,便不想種麥子、水稻?不過天賦不敷罷了。”
顧延章並不答話,隻把手心的黍米倒回米堆裡,道:“比起微臣當年半途而廢,陛下現在行事有首有尾,已是種得五穀,雖說熟成並未幾,如果來歲再來一回,單選此中一二穀類,自不會同今次普通罷?”
趙昉的確聽得目瞪口呆。
他初時隻感覺味道不太好,但是連著吃了幾日以後,消化上就有些不太安妥起來。
聽得“性子大”三個字,趙昉一下子就想到了張璧,他目光微閃,連坐姿都放鬆了兩分,本身卻全無知覺,恍了一下神,才又在心中算了算,道:“一日隻要半個時候,怕是不敷用吧?黍子倒還耐旱些,麥子總要操心打理,又是在延州……”
趙昉便道:“中原麥子秋種而春夏收,黍子春種而秋收,二者並不怎的相礙,可西北地盤瘠薄乾旱,麥子難生,隻合宜種黍子,本地常常一戶通百口之力,也隻能勉強夠一年之食。”
趙昉一下子就睜大了眼睛,脫口便道:“莫非哭也有效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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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兄長的管束弟弟,反而被長輩經驗;做弟弟的種田種出一地雜草,還能給硬生生誇出花來。
顧延章問道:“陛下可曾吃過黍子飯?”
顧延章順手撮起麵前不謹慎跌落出來的幾粒黍子,道:“我少時性子大,又排行最末,極得祖父母寵嬖,眼淚一流,冇事理也變成有事理了。鬨到最後,還是兄長被經驗了一番,隻好同意叫我一日隻花半個時候去種地,也冇如何用力管了。”
他一項一項把今歲種地時遇過的題目列了出來,最後得出結論,道:“除非隻種黍子,才幾分掌控……”
種了一年地,背都要駝了,趙昉累死累活的,一肚子酸楚淚,隻是真副本身親力親為過,他反而謹慎起來,在心中當真策畫了半日,方纔道:“我那本來的地步附近固然有井,卻並無河道,水稻怕是難種好……”
都說由奢入儉難,趙昉疇前在秦王府吃過大苦,剛入京時的日子也非常艱钜,可入宮以後,楊太後的確是把他放在眼睛裡也不感覺疼,特彆在飲食上,更是經心顧問,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太病院日日給天子存候然脈,很快就發覺出不對,報給了楊太後,又轉頭去考覈飲食,冇多久,就把黍飯這個不好消化的禍首禍首給拎了出來。
她心有所感,天然也有所表示,看向兒子的目光更加溫和起來,道:“我兒心繫百姓,此乃明君所為——那可有甚麼處理之法?”
楊太後少不得來問兒子,又勸他道:“陛下恰是長身材的時候,脾胃也不好,黍飯不能日日吃——怎的俄然起了吃黍飯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