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3頁/共4頁]

多麼溫馨多麼淺顯的淩晨啊，皮皮倚在門框上，幸運地笑了。

安好的山間，輕風吹拂著木葉，青石的地板上傳來跫跫的足音。

“哦，”他摸到一把椅子，坐下來，“你感覺我哪點看上去像個管道工？”

“那是……趙奶奶家的雞。之前我到這裡來的時候，你還向她借過雞蛋呢。”

“嗯，這態度還差未幾。”祭司大人息怒了，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孺子可教也。”

彷彿死前被猛獸撕扯過，那三隻雞看上去羽毛混亂、血肉恍惚，上麵還營營地飛著兩隻蒼蠅。

“會不會變質了？”

以是，不管賀蘭觽產生了多麼不成思議的竄改，皮皮都能夠瞭解。他們在一起的日子本來就未幾，其間異化著太多的詫異和不測，又常常因辯論而間斷，祭司大人究竟是甚麼脾氣，一名活了近千年的狐仙——他的經曆、信奉、感情、心智——凡人等閒不成蠡測。皮皮所曉得的那些最多算是外相。且不說迴歸北極以後，祭司大人統統的影象全數消逝，修行重新開端，又在異國餬口了那麼些年，他不成能是本來的阿誰賀蘭。

“你如何曉得？”

“你不是說我不能碰活人的肝臟嗎？”他輕描淡寫地說，“那我隻好不得已而求其次——”

看來，並不是統統竄改都是悲觀的。

因為祭司大人不在，又和愛清算東西的奶奶住了幾個月，屋子裡的安排已完整變了樣。簡樸地說就是不再以瞽者的便利為中間。之前從寢室去餐廳，即便是筆挺走也是通暢無礙的。現在卻被一組沙發和兩個落地燈擋住了，必須向左繞行。天花板吊頸著幾盆吊蘭，稍有不慎，高個子的賀蘭觽必定會撞到頭。

“嘿——”皮皮的確是高興到了頂點，“感謝你！”

瞬時候，兩人的間隔又拉開了。皮皮絕望地看了他一眼，祭司大人的口味變了，這四周的生靈可要塗炭了。

吃罷早餐，皮皮建議賀蘭觽去後院漫步，趁便賞識一下她種的鮮花。皮皮在富春街花鳥市場開了一家花店，本來隻是一個小小的攤位，四年下來已運營得有些範圍。除了與四周的花農合作，她在本身的溫室裡也種滿了鮮花：月季、百合、玫瑰、康乃馨、海棠、櫻草、蒼蘭、天竹……花店裡的通例種類一應俱全。

聞聲動靜，他轉過身，滿嘴泡沫地說：“起來了？”

“起來了。”她應了一聲，順手將掛在一旁的寢衣遞給他，“暖氣冇開，快穿上，謹慎著涼。”

他翻開水閘，擰開籠頭試了試：“多數是墊圈壞了。”說罷，脫掉寢衣，接過東西箱，拿出一個電鑽，一摁開關，電鑽“吱”地一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