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寡-婦柳素娘[第1頁/共3頁]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大戶人家的事情也不是我們能管得著的."幾個婦人垂垂地歇了唐家的話題,另扯到一些家長裡短的瑣事上去了.

那婆子大喇喇在圓桌旁坐了,打量著倚坐在床頭的柳素,臉上似笑非笑:"呦,三少奶奶可醒了,這又是睡了一天一夜,但是記得經驗了?老夫人現在可還在氣頭上,不過老夫人總歸是菩薩心腸,若這是在普通人家,三少奶奶可早被拉出去沉塘了,哪還會像現在如許毫髮無損地聽老奴說話,你可莫要覺得三少爺早早冇了,你便能夠胡作非為,不守婦道,老夫民氣慈,想著留你一條活路,你隻要乖乖把孩子打了,再把那姦夫滾來,今後仍然能夠安安穩穩地做唐家三少奶奶."

少女冇有閉眼,直直地看著她,看著她誠懇巴交的模樣,不由心下一動.

婦人們口中的唐家坐落於雲水鎮的正中心,方剛正正的三進大宅,那柳素娘便住在這宅子最偏僻的一處跨院內,那略顯陰暗的北房中,十五六歲的纖瘦少女側躺在床上,眼睛直愣愣地望著不遠處被封死的窗戶,眼神有姓洞.

俄然,門彆傳來一些動靜,少女忙挪回床上重新躺下.出去的是阿誰叫"穀雨"的小婢子,一身粗麻灰衣,不過十來歲年紀,膚色微黑,頭髮枯黃,五官平常,神態怯怯.

乾朝永興年間,平江府吳縣迎來了又一個雨季,吳縣位於太湖之濱,是赫赫馳名的魚米之鄉,居住在這裡的百姓們大多已是風俗瞭如許綿綿的雨水日子,隻是本年的雨水彷彿比往年還要多了很多,因著這連日不斷的雨水,本應是暖意融融的陽春三月,卻仍然透著股陰冷勁兒,讓人渾身說不出的難受.

不但是那下腹墜墜地疼,五臟廟也是造起反來,胃裡跟長了小爪子似的,實是揪得疼.少女隻覺麵前一陣陣發黑,差點顛仆.她扶著床沿,好不輕易站穩身子,卻還是是衰弱地雙腿直顫抖.緩了好一陣子,少女才咬著牙,一步一邁地摸到了窗戶下的圓桌前頭,拿起上麵已經毫無溫度的茶壺,緩緩灌了一些.冰冷的茶水從喉間中轉胃部,將那空落落的肚子填滿了一些,直到將那壺裡的茶水全數喝儘,少女才感覺舒緩些.

坐在她身邊的渾厚少女,聞言立馬湊過了頭來,小聲在她耳邊道:"嬸子,你說那唐家是不是風水不好啊,不但幾個男人都接二連三地死了,連進到內裡的人也冇有好了局."

過了好一會兒,那少女想翻身翻開被子下床來,不想翻動之間,肚腹間驀地一疼,不由齜牙咧嘴,排泄一頭盜汗.

穀雨見床上的人醒著,便怯怯地開口道:"三少奶奶醒了,該喝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