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紈絝愁[第2頁/共6頁]

直至這一日儘了，黛玉也冇去怡紅院一趟。晚間辛嬤嬤便問起來，黛玉想了想道：“嬤嬤不是同我說過，‘這一日十二個時候，歡暢的時候多些，不歡暢的時候就少些’？我也不知如何的，見了寶玉三兩句總要起齟齬，就是口上不爭，也多有閒氣。現在想來又是何必？乾脆少見他，還大師歡暢些兒。”

黛玉笑道：“‘誌於道，據於德，依於人，遊於藝’，這話倒是有典，隻怕解法同你現在的本意卻又分歧。”

一席話說得迎春幾個都凝了神細思，黛玉亦心有所感道：“那日我還同雲兒提及，她羨我身邊頗多能人，卻不知我自慚之心。目睹著她們各有所長，且能專於一道。我呢？莫不是就生來享用那些成物的？昔日裡也未曾細想過，現在思來，那求道於藝中的點滴精進或者方是至味吧。我隻呆然受用，同那掛金飾的細格挑兒、晾衣裳的衣架子又有何分歧了？”

襲人看寶玉蔫蔫的，卻不知從何開解，且現在她身份也分歧昔日了，更不好說。正這時候，賈蘭來探看他二叔，便迎了出去。

墨鴿兒卻笑道：“女人這話旁人聽瞭如何不曉得，襲人聽了定是歡暢的。說不放內心就認女人是真知事，真體貼呢。”說完了本身咕咕樂。

李紈搖著頭道：“莊子有言‘一與言為二，二與一為三’，讓我說甚麼來！你先生要你發憤，也是這人間立品於世的常法，自有他的事理。隻是要我來講，這何為誌？你公然本日立了誌明日就不變動了？或是今後哪日你要改了誌向，又有哪個真能阻了你去？……如此說來，這發憤與否，也不過一時之嬉也，保不得長遠，更何況到底該以何為誌又是一筆胡塗賬。既如此，有甚麼要緊，你說是甚麼就是甚麼吧。”

賈蘭又道：“我這些日子，特往師兄弟裡混去，旁敲側擊以言相探，才發覺，憑我生在府裡，就失了大半的發憤先機了。”

賈蘭苦笑：“有理又有何用？我實在想不出來我欲何為。要我說一通家國天下的話，我也能說得，倒是哄人的。因我內心實在不曉得甚麼家國天下的事情。”

迎春看李紈：“嫂子如何說呢？”

世人忙問為何，賈蘭便道：“還不是阿誰‘發憤’的事。先生說了，人無誌如矢無的，總要有個方向高低，纔好說今後後的昂揚運營。”

紫鵑從鏡子裡看黛玉一眼，笑著道：“提及襲人，我們很該去賀她一賀呢。前日太太做主，把她的名字從老太太那邊除了去，另給老太太挑了人。又從太太份例裡每月勻出一吊錢二兩銀子來給她，還說今後凡是周姨娘、趙姨娘有的，就有襲人的。女人說，可不是該賀？”